她眼眶紅紅地把頭埋在師傅的肩膀之上。
“怎麼了?”師傅溫柔地揉了揉雲桐的腦袋。
可雲桐卻不回答,只是嗓音悶悶地,一聲一聲叫著“師傅”。
她叫一聲,師傅便應答一聲,漸漸便也不問她緣由,只是一遍又一遍配合她重複著這種沒有意義的簡單對話。
雲桐覺得自己好像以前世界裡的訊號發射器。看似是長久地重複著簡單的聲波,其實也在堅定不移、矢志不渝地宣告著自己的存在和陪伴。
師傅還有自己,她想。
那些頑痛沉痾,自己可以兩倍三倍地把師傅哄回來。
“過幾日師傅和我們一起吃晚飯吧!”雲桐故意拉長了語調,“已經好——久——沒和師傅一起吃飯啦!”
“好啊,那你到時候記得叫上為師。”
雲桐用力地點了點頭。
出了門後,謝明溪看向顯然還沉浸在師徒情之中的雲桐久久沒有出聲。
他沉默地佇立在她身旁,神色間在尊重之餘,還有幾分難得的好奇。
他本以為此行大概是一場劍拔弩張的質詢、調查,但是在雲桐的主導下,氣氛反倒是變得又齁又酸。
齁甜的是她們師徒,酸的只有謝明溪自己。
他回想起方才雲桐在師傅懷中親親蹭蹭的模樣,不由喉頭上下滾動了一下。
名譽滿身,傲視整個修真界的劍修忽然産生了幾分仰視他人的落寞。
他羨慕合歡門主,也羨慕雲桐。
等雲桐自己平緩地度過這段情緒,謝明溪才從一旁淡淡開口:“當年的事情明曉了,可姚澄的線索卻又在這斷了。
你師傅是目前可知最後收到姚澄長老訊息的人,可是她同樣不知道姚澄長老的蹤影。”
“是哦。”雲桐歪撅著小嘴,若有所思,“從當年的時間線上,追蹤姚澄長老的想法算是行不通了。
如今敵暗我明,或許我們只能從之後的屍氣爆發中,繼續尋找線索了。”
“嗯。”謝明溪點了點頭,他看向雲桐,眉心微蹙,“那接下來你想做什麼?”
“接下來——”
雲桐若有所思地撓了撓下巴,隨後突然太抬高音量,興奮又飛快地說道:“當然是準備明天晚餐的食材啦!
師傅、我、你、還有戀綜小分隊的大家,最好能把菡萏喊來,最好有我們認識的所——有——人!”
她想,自己在戀綜節目中和謝明溪、和大家同吃過很多次飯。春分的時候合歡門還與鎮下的村民同飲同食。
可是還有自己那麼好的師傅、芸娘、菡萏、扶妄那個……謝清流有點討人嫌,但也不是不能邀請。
這樣一想,倒算得上是場盛大的宴席。
“是請大家來……一起安慰你師傅嗎?”謝明溪的神情有些古怪。那自己是不是也要再去安慰合歡門主呢?
可他回想起那封灰飛煙滅的信箋,莫名覺得更需要被安慰的,應該是自己的師傅。
“嗯……倒也不全是吧。”雲桐眼骨碌一轉,自己好像只是想把穿越到修真界以來,認識的大家邀請到一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