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困惑地撓了撓腦袋,扶著謝明溪跌跌撞撞地原路返回。
終於將人扶回床上的時候,東山的天色已經淺淺的暈出了一片白亮。
雲桐看向了昏睡的謝明溪。她知道,他們劍修修煉一向刻苦,起得比雞早。
可操勞了一夜,還能按時醒來嗎?
他會不會一覺睡到晌午,然後發現不對勁?
雲桐想了想,又將習華給的另一顆丹藥給人餵了下去。
她記得,習華說它可以喚回意識,保持清醒。雖說用在叫人早起上有些浪費,但眼下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雲桐走後,晨光透過窗欞的間隙,溫柔地攏上了謝明溪的面龐。
謝明溪的眼睫顫了顫,緩緩睜開。
他一邊坐起身來,一邊有些昏沉地用手指的骨節抵住額角,腦海中飛掠過許多荒唐的片段。
自己這是,做了夢?
古板冷酷的劍修抿緊了唇,常年不動聲色的臉頰卻紅了個徹底。
自己,自己怎麼能在夢中對她這般非禮?
沒有八抬大轎,十裡紅妝,便想著不負責任地與人野合,自己怎麼能做這般不知廉恥的行徑?
就算是夢中,也實在不應該!
難道一杯交頸酒入口,自己便心下當真,做了新郎官的美夢?
懊惱之餘,謝明溪又抬眼隔著屋牆壁,望向某個熟悉的方向,神色晦暗。
今日臨別,不知歸期。
起碼,要與她好好告個別。
他想。
雲桐在床上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剛用手撐著床褥準備起身,便聽門口又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雲桐慌忙止住動作,一動不動地閉上眼睛裝睡。
“雲桐,你醒了嗎?今日掌門有要事相托,我該出發了。”
雲桐緊閉雙眼,不為所動。
等了好一會兒,門外才悠悠傳來一聲嘆氣,腳步漸遠。
雲桐扶著胸口,鬆下一口氣。
自己昨晚才和他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今早,打死她都不會再與謝明溪見面了。
就是不知道為什麼,今早的謝明溪似乎格外執著,都來敲了三回門了。
平日也沒見他這般啊。
而另一邊,謝明溪在劍宗之外的飛劍上,倏忽身形一滯。一雙銳利的星眸中如同蒙了霧一般,神情迷惘了一瞬。
今日臨別,不知歸期。
似乎忘了要去與她告個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