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說,表面冷酷出塵的劍修,每當到了夜深人靜的夜裡,都變成這樣一副楚楚惹人憐的模樣?
自己只是來得不巧了,才撞見了這種光景?
但這樣下去終歸不是辦法,雲桐想不管不顧直接將人推進醴泉中,可眼見著謝明溪的掙紮幅度也跟著越來越大,在他側身推了幾次都是白費功夫。
其中還有一次,她竟然被神志不清的謝明溪捉住了指尖,拽著就要去安撫小謝同學的腦袋。還好雲桐驚慌地抽了幾次手,這才避免了意外。
見著大小謝明溪始終一副難受的模樣,雲桐實在是進退維谷,左右為難。
最終,她深吸一口氣,抬手將綰在自己腦後的荊簪抽了下來,霎時青絲如瀑,散落而下。
這是一枚最簡單的素簪,不過一指的粗細,但打磨得極為圓潤光滑,在清冷的月光下紋理清晰可見。
雲桐蹲在謝明溪的身側,身體避嫌般的向後傾斜,只伸出一隻胳膊,攥緊了荊簪的一端,向著桀驁不馴的小謝同學探去,口中做法似的重複唸叨著:
“下去!你快下去!”
雲桐指尖使上了幾分勁,想用簪子將小謝同學硬生生按回自己原本的座位。
可小謝同學不僅不服管教,還和簪頭玩起了秦王繞柱的把戲。
“嘶——你在做什麼?”
身側忽然傳來一道氣息熾熱的詢問。
雲桐心下一驚,抬眼便見謝明溪口中的布條不知何時已經被人扯開。
難道昏睡藥的藥效過了時間?
可還不及細想,謝明溪忽然伸出雙臂,將人一把攬進了懷中。青絲如瀑,在空中掃了一圈,最終兩道身形交疊著,跌進了一邊的醴泉之中。
雲桐毫無防備地嗆了一口水,正猛烈掙紮的時候,唇邊忽然貼上了溫軟的觸感,滾燙的空氣緩緩渡入。
羅裙散落,露濕初蕊。
一疊又一疊的潮頭將她徹底吞沒前,她唯一來得及做的,便是摸出一粒習華給的丹藥,在唇齒交接的間隙裡,塞進謝明溪口中。
隨後,便又是一道灼燙的勁浪,將她狠狠撞在了水下……
禁地的屏障緩緩地晃動了幾分,風塵僕僕的謝行風手持門令,開啟了禁制。
淩厲的神識一掃而過,謝行風瞬間怒不可遏。
她呢?
怎麼不見她來?
整個禁地裡裡外外,都沒有白霜的氣息。只是醴泉那裡,有兩只老鼠在撲騰。
他們怎麼敢的!
可就在這時,一個小青團子攔在了他的面前,直直就要朝他臉上撲來。
謝行風冷哼一聲,連劍都沒有拔,一道隨意的掌風便將小青團拍到一邊,準備向醴泉沖去。
可他剛運氣邁步,忽地胸口一痛,嘴角蜿蜒下一道鮮紅的血跡。
這種疼痛,對他這般修為巔峰造極之人並不放在眼中。
可事出蹊蹺,不得不留意。自己並未遭受任何攻擊,這又從何而來的傷痛呢?
謝行風這才眯起眼,定睛朝被自己拍到一邊的小青團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