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劍修的幾處傷口都處理好了,尤其是手腕上腐蝕過的痕跡,在雲桐緊張地盯梢下,被習華用繃層層疊疊裹成一截花白的蓮藕。
“哪裡用得著這麼麻煩?”劍修的語氣中湧動著幾分別扭。
“誒!可不能大意!這是腐蝕的傷口,萬一留疤了就不好看了!”
雲桐急忙按住了謝明溪不耐煩抬起的手臂,生怕一個不留意劍修就把習華的一片心血給揪下來。
“好,好吧……”
既然她覺得覺得自己好看,那就勉勉強強忍下這個麻煩好了。
處理好傷口的謝明溪站起身來,將病號的位置讓給瑤瑤,然後就被雲桐狗狗祟祟地拽到了一邊。
“有什麼事不能當著眾人的面說?”謝明溪的眉頭微挑,卻又避免眼神和雲桐的視線直視。
她方才又是讓自己在瑤瑤之前包紮,又是關心自己留不留疤的……咳咳,現在把自己拉到角落裡,也不知道要做什麼。
雲桐打量著謝明溪的神色,斟酌著開口:“之前你們的淩霄長老說,一會兒要去劍宗問話,瑤瑤他……”
瑤瑤,瑤瑤,又是瑤瑤!
謝明溪不動聲色地咬緊了牙關,只覺得這位半妖實在是和自己命中犯沖。簡直比什麼惡狼妖之類的邪祟要難纏得多。
之前不忍心看她流淚,自己都答應彙報時將她摘出去了。現在她還讓自己替那瑤瑤隱瞞?
有這麼得寸進尺的嗎?!
“你放心,我定如,實,稟,報。”
雲桐呼吸一滯,音量不覺高揚了些許:“可他根本沒有作奸犯科過啊!難道他能選擇自己的出生嗎?”
“聖女,容我提醒一句,你以為憑什麼修真界對妖獸和半妖這麼抵觸?”
“當然是你們滿口迂腐的仁義道德啊!”雲桐癟了癟嘴。
也難怪原書中合歡門也會被打入邪道之流,正道都是謝明溪這樣古板的修士,當然容不得合歡門最喜的情情愛愛了。
“迂腐的仁義道德?”謝明溪神色也徹底冷了下來,“你可知幾十年前禦獸宗那場風波中有多少修士在討伐妖獸的戰役中喪命?
你又可知數百年前妖獸暴動,企圖擁護妖王降生時,多少無辜的百姓都殞命於此?
除了禦獸宗的契約術法能約束一二,人妖自創世之初便勢不兩立。
聖女,你口中一句輕飄飄的迂腐,一聲仁義道德,皆是血淋淋的人命總結而出的。”
“可,可是瑤瑤說他從來沒有害過人啊!”
謝明溪步步緊逼,直到雲桐的身形後退到貼緊樹幹,動彈不得。
“他現在沒有害過人,便能保證他永遠不會有獸性暴動的一日嗎?”
“四大宗門現在是冠冕堂皇的正道魁首,便能保證這裡所有人永遠不會有濫殺無辜的一日嗎?”
“不會!”
“那你口中幾十年前的醜聞怎麼又來自禦獸宗?”雲桐穿書過來沒有多久,並不瞭解過多書中不曾提及的修真界塵事,情急之下也只能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你!簡直是詭辯!”謝明溪的神情中憤懣又帶著幾分不為人所察覺的糾結。若是瑤瑤的身份曝光,她這亦正亦邪的合歡門中聖女,恐怕難免會受牽連……
“謝明溪。”雲桐看向他的眼眸忽然竄出幾分狡黠,“你體內的屍氣,也不想被你師傅發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