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你……
可在雲桐的眼中，從謝明溪質問的伊始，就幾乎已經給自己宣判了死刑。
“別……別殺……”
她只是斷斷續續深吸著氣，試圖說出口的話語，也在停不下來的抽泣聲中支離破碎。
她只覺得今天在劍宗實在太背了。
自己又是強吻了謝明溪，又是不知怎麼讓他撞見合歡門的辛秘。
可自己明明只是想救他，想救瑤瑤。
可現在這副模樣看來，自己實在像是十惡不赦蓄意勾引的歪門邪道。
原書中自己的結局一遍又一遍滾過了自己的腦海，被劍修一箭穿心的情節又一次躍然腦海之中。
自己現在離得這麼近，他是不是都不用抬手，轉個手腕的功夫就能將自己就地正法？
謝明溪從未像這一刻一般，心急如焚地痛恨起自己的笨嘴拙舌，既無法止住少女的哭聲，也無法釣出令自己心定神安的那句澄清。
謝明溪手忙腳亂地將衣袖靠在雲桐的眼眶下方，試圖盛住少女晶瑩的淚珠。
可寒涼的委屈浸潤了布料，墜著輕盈的衣袖下沉墜落。
“別哭了。我答應過，絕不傷你。”
一向光明磊落的劍修戰慄著唇，輕輕地，輕輕地，覆蓋上少女水光瀲灩的眼角。
角落中，一道帶著倦意的聲音驟然響起。
“那個……我不是妖獸……”
“我是半妖，可以隱匿氣息化人，也可以化身原形。”
兵荒馬亂中的片刻忘情被驟然打斷。
謝明溪側目望去，絨毛淩亂的貓崽已經化身成了瑤瑤的人型。
他從石壁的凹陷處方一探出頭來，頭頂招搖的貓耳就在謝明溪利劍般掃來的目光中，飛速向後壓平。
“謝，謝謝你們來救我！”瑤瑤用氣聲飛快地說道，“我被古劍前輩一路帶過來，受了重傷，體力不支化為獸型。”
瑤瑤心有餘悸地向旁瞥了一眼，不遠處是緊密交戰在一起的屍塊髒腑和萬千利劍。
“還好我找了處隱蔽之地藏身，沒有成為眾矢之的。
誒，你們怎麼過來的，我們悄悄繞開這些，往回走吧。”
面色不虞的謝明溪和抽噎著的雲桐聞言，皆是一頓。
怎麼過來的……
兩道心虛的目光彼此躲閃著，又在餘光中撞了個正著。
“嗯？怎麼不說話？”瑤瑤從對自己的心虛轉為了對面前兩人的狐疑。
“我們小心點互相掩護，沿著石壁，便可以回去。”最先回應的還是謝明溪，不動聲色的臉硬生生繃著看不出尷尬。
“你的身份，自求多福吧。”
瑤瑤的腦袋又是猛的一低，耳朵扁扁地橫在腦後。他只顧著心驚膽戰地跟在面前手拉著手的兩人身後，對異常一無所察。
由於夜明珠此刻被雲桐含在口中，於是在對視之間，她便與謝明溪定下了分工。
謝明溪照顧著重傷的瑤瑤，雲桐走在最外側，抵禦意外撞上來的髒腑或是零星的利劍。
三人在配合之下，移動得極快。逆著劍流過來的方向，越往外走，阻礙越少。
很快，路程便已然過半。
雲桐撐起靈力屏障，又一次及時地將來劍攔下。但是由於夜明珠隱蔽氣息的功效，來劍原地打了幾個轉，便換了個方向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