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那些晦澀難懂還需靈力輔佐的劍招,單純的舞蹈動作反倒顯得平平無奇了。
心中有底的劍修將玉玦遞給了雲桐,給她遞了一個放心的眼神,自己不會拖她後腿的。
雲桐方一伸手,就不慎將玉玦弄掉了地上。她扯著嘴角對謝明溪勉強地笑了一下,才彎腰撿起,終於將神識沉入玉玦之中。
看著玉玦中婀娜多姿的兩個小人不停地示範著,雲桐只覺得兩眼一黑。
什麼託舉,什麼下腰,什麼迅速旋轉的動作,美則美矣,可雲桐在過往二十年中從來都屬於肢體不協調的那類,做廣播體操踹到前面的同學,集體舞左右弄混跑出佇列……
沒想到穿進修真界還要面臨如此挑戰,這,這,這是她雲桐一個肢體不協調的女大能學會的嗎?
在謝明溪充滿期待和鼓勵的眼神中,雲桐顫顫巍巍地站起身來,學著玉玦中侍衛的第一個動作——
一個高踢腿掀翻了謝明溪的座位。
迅速閃避到一旁的謝明溪:……?
什麼意思,要給自己一個下馬威?
自己若是學不好,這椅子就是自己的下場?
謝明溪面色肅然地對著雲桐點了點頭,表示自己一定會努力的,隨後就翩翩然模仿起了女步。
水袖隨著舞步的動作在手掌翻覆間化為一朵又一朵活靈活現的花。
雲桐回憶著玉玦中的動作,手忙腳亂地跟上男步。
謝明溪剛想將手中的水袖遠遠丟擲,忽然被雲桐直接握住雙手,動彈不得。
他微微垂眸,斂下眼中不合時宜的雀躍:為何大庭廣眾之下忽然與他這般親密。這,不好吧……
純白輕紗裙擺翩躚,謝明溪踮腳踏著窈窕的步伐若即若離。忽然一個轉身,綁著鐵甲的胳膊掄起渾圓的弧線就往他臉上招呼。
他微微蹙眉:她莫不是在使什麼性子,難道自己在不經意的時候惹得她心有怨懟?
舞至高潮,節奏轉急。謝明溪腳下加快,按照玉玦中的示例,謝明溪足尖輕點一躍而上,扶著雲桐的肩上的鐵甲在半空中擺出一個極需柔韌度的高難度舞姿,隨後順勢落進雲桐的懷中。
雲桐看著謝明溪急中帶穩的舞姿,頗有一種對方在雙人舞中開自助的喜感,自己從手忙腳亂什麼都慢半拍漸漸過渡為一種平和地擺爛。
於是當謝明溪滑入她懷中之後,按照玉玦示範,她本應穩穩扶住謝明溪做完最後一個滯空動作。但平和擺爛的雲桐只是虛虛地環著謝明溪的腰身,沒有提供一點託舉的力量。
霎時,失去支撐的謝明溪身形一個趔趄,直接滑倒在雲桐懷中。
而雲桐以為這也是設計好的一個舞蹈動作,不僅沒有及時攙扶或者躲開,反而被帶倒,“啪唧”一聲趴在了謝明溪摔倒的身體上。
萬籟俱寂。
只有彈幕在尷尬的氛圍中不顧兩人死活地無情嘲笑。
雲桐感受著其餘四位嘉賓被驚動後審視的目光,最終平和地閉上了雙眼,一動不動,假裝已然摔暈過去。
扶妄在口中憋了半晌,又囿於對謝明溪的畏懼,最後委婉至極地提醒一句:“地上涼。”
謝明溪也沉痛地閉了閉眼。
但他們終究無法在眾目睽睽之下就這樣一起裝死到地老天荒。
於是這位頑強的公主不僅穿著一襲長裙自己站起身來,還將表面不省人事實際用小拇指在地板上試圖摳出三室一廳的侍衛抱了起來。
頂著所有人努力憋笑的氛圍,公主面不改色地走向導演組:“她可能需要借地休息一會。”
“哦,哦。”紮著麻花辮的小弟子掐了一個法訣詢問芸娘後,便告知二人可以先回先前的住處歇腳。
謝明溪沉穩地點了點頭,抱著雲桐走出屋門,表情終於寸寸龜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