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次沒有帶貼身宮女出來,還是從延信那邊借來兩個丫鬟過來伺候烏夫人,請來蒙古這邊的大夫給烏錦醫治。
大夫也說最致命的傷口是在後腦勺處,看上去是皮肉傷,但一看就是摔得不輕,摔到腦袋可不是小事,具體的還得看人能不能醒來才知道傷得如何。
其它傷口淤青都是皮肉傷,大夫給包紮好後,胤禵讓延信的兩個丫鬟給烏夫人擦身換身衣服,還給她喂一些能進口的水跟粥,湯藥也喂進去。
雖然烏夫人人還昏迷,但能進食,雖然慢一些,但能吃進去東西是好事。
胤禵想著等烏夫人醒來,看看烏夫人傷勢如何,他再給四哥傳信,萬一烏夫人沒能醒過來,豈不是讓四哥空歡喜一場。
從白天到黑夜,帳篷外都安靜下來,帳篷內點著幾盞燭燈,胤禵還沒睡,沒有睡意,坐在案桌前已經提筆寫信。
直到床那邊傳來一點動靜,烏夫人好像要醒了,胤禵連忙看過去,見昏迷的烏夫人眼睫毛顫動,他起身走過去。
床上的人幽幽轉醒,眼睛睜開,剛醒,人有些迷糊。
“醒了,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你……你是誰?”
這問把胤禵問懵了,烏夫人怎麼會不知道他是誰,他驚訝問道:“你不記得我是誰了?我是十四阿哥胤禵啊。”
床上的人搖搖頭,但她後腦勺有包紮好的傷口,她搖頭時似乎碰到傷口所以皺眉,他示意丫鬟把人攙扶起來,人靠在床頭坐著。
“你是誰?我這是在哪裡?”
烏夫人這話把胤禵弄懵了,他不確定地問:“你真不記得?我是胤禵啊,我們見過很多次。”
烏夫人還是搖頭,一雙眼睛滿是茫然無辜,最可怕的是烏夫人接著又說了一句:“我是誰,我這是在哪裡?我的頭好疼。”
胤禵趕忙讓丫鬟去出去叫大夫過來,在大夫過來之際,他不死心地又問一句:“你真不記得我嗎?你記不記得你自己叫什麼?你記得你的名字嗎?”
“我叫什麼,我叫什麼?我不知道我叫什麼。”
胤禵看到烏夫人十分迷茫的樣子,似乎在回想自己叫什麼,但回想不起來後又看著他,眼神很天真,不諳世事,他知道烏夫人恐怕是真的摔壞腦袋了,什麼都不記得了,連自己是誰都忘了。
大夫過來,他忙扯過大夫,讓大夫上前給烏夫人看看,大夫檢視一番後又問了幾個問題,烏夫人都說不知道,她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
大夫說烏夫人摔到腦袋,可能得了失魂症,什麼都不記得,有可能很快記起來,也有可能一輩子都記不起來,烏夫人不記得自己是誰,不記得他是誰,甚至連四哥跟孩子都不記得。
大夫說烏夫人此時跟孩童無異,她什麼都不記得了,在她身上發生過的事情通通都不記得了。
胤禵問大夫要怎麼治,大夫說只能日後看她字跡能不能想起來,想不起來也沒有辦法,可能她回到熟悉的環境中會比較快想起來。
送走大夫後,胤禵看向烏夫人,他自己也跟著迷茫,不管怎麼樣,恐怕都得讓烏夫人養好傷才能將她送回到四哥身邊。
“餓了沒有,要不要吃點東西?”
烏夫人點頭。
胤禵便讓丫鬟去提膳,上來的膳食還是以清淡為主,一份水煮羊肉、一碟青菜跟一份粥,烏夫人是真的餓了,吃了不少。
人什麼都不記得了,胤禵一時也不知道拿她怎麼辦,烏夫人吃好後,他讓人把膳食撤下去。
“那個……你在這裡睡吧,她們兩個是伺候你的,我過去別的帳篷睡。”
胤禵剛想走就被烏夫人拉住手臂,她怯怯地說了一句她害怕。
“不用害怕,有什麼事吩咐她們就行,我就在隔壁。”
“不行,你不能走,我害怕,你要待在這裡。”
胤禵覺得烏夫人可能剛醒過來時第一個見到他,對他依賴起來,只是她畢竟是四哥的側福晉,不是他的側福晉,他怎麼能跟她共睡在一個帳篷內,雖說這帳篷內有兩張床。
“不行,夜深了,我不能跟你在同一個帳篷內,我還有事,你自己睡吧。”
胤禵想拿開烏夫人的手,但她抓得緊緊的,許是真的害怕他離開,她眼眶開始泛紅,眼眸裡有淚珠溢位,看上去十分可憐。
大夫說她此時跟孩童無異,害怕也是自然的。
“好啦,我不走,我留在這裡,你鬆手吧。”
胤禵最後決定留下來,夜深了,他想睡了,此時有點困了,不過烏錦剛睡醒,顯然沒有睡意,她眼珠子四處轉,在看帳篷內的東西。
“你是誰?”她又問了一遍。
“我是十四阿哥胤禵。”
“十四阿哥是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