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蘭接過烏錦遞過來的茶水,抿了一口後就放下,目光又打量起烏錦身上的料子,如今是二月初,烏錦穿著一件繡花蝶的厚褙子,反正不是差的衣服料子。
“郡君,你找我可是有什麼事?”
多蘭其實也沒什麼事,就是想過來看看烏錦過得怎麼樣,她覺得烏錦如今的日子正是她想要過的日子,烏錦佔了她的位置。
她心裡很嫉妒烏錦,她嫁給伯柱後,剛開始還過得不錯,覺得自家丈夫對她很好,甜言蜜語,只是她懷孕後,伯柱就納了一妾,她生的是女兒,伯柱跟她說得生個兒子,只是她肚子大半年沒有動靜,伯柱又納了一個小妾,說是為了生兒子。
她覺得自己沒本事生出兒子,也就同意他再納妾,家裡有兩個小妾,她漸漸感覺到伯柱來她房裡的次數少了,上個月,年剛過完,伯柱又納了一個小妾,她才意識到哪裡不對。
伯柱先前對她甜言蜜語,前面兩年還好,到後面他說的甜言蜜語越來越少,偶爾還會說她不懂事,跟她有些爭執,雖說事後都有哄她,但她還是覺得不舒服。
更主要的是她發現自己帶過來的嫁妝越來越少,日子過得越來越拮據,她仔細回想伯柱有很多次讓她用嫁妝貼補他家,讓她用嫁妝給人送禮。
而他自己的俸銀,她是一兩都沒有見到,他如今常去那幾個小妾房裡,她跟他說的時候,他說是為了生兒子,她要是能生,他就會過來找她。
多蘭這陣子才意識到伯柱說的都是藉口,他們成婚才幾年,他就納了三個小妾,她生不出兒子還不是因為他來她房裡的次數越來越少了,她肚子沒有動靜又怎麼生得出兒子。
她以為伯柱是一個深情的男人,很愛她,她到現在才發現其實自己的丈夫是一個花心濫情的男人,他對著誰都可以說甜言蜜語。
他當初娶她,只是因為她是格格,阿瑪的女兒,姓愛新覺羅氏,他想攀著她孃家,並不是他有多喜歡她,對她一見鐘情,她花了幾年才想明白這件事。
她現在是十分後悔,覺得自己嫁錯人,日子過得不如意,還不敢回去跟孃家人訴苦,嫁妝也快要耗沒了,要不是她被封為郡君,每個月有月俸,她估計在富察府裡得餓死。
她過得這般不如意,她忍不住想到烏錦,當初她要是嫁給四阿哥,她的日子至少不會過得那麼拮據,而是像烏錦這樣過得很舒心,自己可以住一個獨院,不愁吃穿。
烏錦那樣子一看就是過得很好,她容光煥發,神采奕奕,在這貝勒府的日子應該沒什麼憂心的,沒有煩惱事的人才會越顯年輕。
所以她才上門求見,如今她雖是郡君,但烏錦是四阿哥後院裡的格格,身份地位已經比她高,她再嫉恨烏錦,她也不能再像以前那樣不顧後果地虐待烏錦,嫁人後,她也慢慢學會看人臉色,學會隱忍。
她扯出笑容道:“我並沒有什麼事,就是想著許久沒見你了,過來看看。”
烏錦覺得奇怪,不過沒有繼續追問,問多蘭格格的女兒多大了。
“四歲了,應該比小格格大一兩歲,有空的話,我把她帶過來跟小格格一起玩。”
“那自然是好,曦寧很想別人陪她玩。”
多蘭聽到這話心裡不高興,難不成她女兒只能陪烏錦的女兒玩嘛,以烏錦的女兒為主,烏錦這是成了四阿哥的女人後,也開始變得高傲起來,不過面上她笑笑地應了一聲好。
烏錦又問多蘭女兒叫什麼名字,聊起孩子的事,這是她跟多蘭的共同點,都有一個女兒。
“我女兒叫吉珊,小格格會說話了嗎?吉珊說話還不是很利索。”
“只說些簡單的。”
多蘭嗯了一聲,然後說她還沒有來過貝勒府,能不能逛一逛貝勒府。
烏錦聽她這麼說,就說她帶她逛逛,於是幾人走出桃園,她也簡單說一說這貝勒府各院子住著誰,給多蘭格格介紹。
多蘭時不時地附和兩句,其實心裡越發嫉妒烏錦,烏錦儼然一副女主人做派,讓她心裡不舒服,尤其是她見到一些奴才碰到烏錦時,都是很恭敬地對烏錦行禮福身,烏錦要是不得寵,那些奴才也不會對她這麼恭敬。
到後面,她已經無心逛貝勒府,到花園時,她也見到烏錦的女兒,一個兩歲多的孩子身邊有四個奴才圍著伺候。
想到自己,因為沒錢發月銀,她身邊只有兩個人伺候,女兒身邊只有一個人,哪像烏錦母女兩奴僕環繞。
逛得差不多後,多蘭就提出離開了。
等她快走出貝勒府側門口時,正好碰到四阿哥從外面回府,她有些呆愣住,四阿哥還是跟以前風度翩翩,一身錦衣,面如冠玉。
“多蘭?你怎麼在這?”
四阿哥出聲才讓她驚醒,給四阿哥福身行禮。
“我……我是過來見烏夫人的。”
“見烏錦?有事嗎?”
多蘭如鯁在喉,她聽得出來四阿哥語氣裡的防備,四阿哥可能覺得她又要傷烏錦,他下意識地帶有一點質問的態度。
“沒什麼事,我只是過來跟烏夫人說說話,難道我不可以過來跟烏夫人說說話嗎?”多蘭抬頭看向四阿哥,眼神難得堅定。
胤禛也有點被反問住,他記得烏錦說過多蘭生孩子時,她給多蘭送過禮,兩人的關系似乎有所緩和,他也有一段時間沒見過多蘭,他瞧著多蘭憔悴許多。
畢竟是他看著長大的人,又是雅爾江阿的親妹妹,他關心地問了一句:“你有什麼事可以找我,我也可以幫你。”
在多蘭聽來是四阿哥不想讓她見烏錦,有護住烏錦的那層意思,多蘭心裡又氣又嫉妒,憑什麼烏錦得到她曾經想要得到的一切,明明她出身比烏錦高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