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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烏錦這兩個月過的也是膽戰心驚,並沒有表面那麼安生平靜,尤其是她沒聽到什麼壞訊息,本以為四阿哥很快就會毒發身亡,宮中傳來噩耗,然而兩個月過去,毫無動靜。
她就知道人被救下了,四阿哥還活著,明明是毒藥,人怎麼能還活著,他活著,死的也會是她,她就像是被押到刑場,脖子上懸著鍘刀的死囚犯,只是這鍘刀什麼時候落下來,她不得而知。
她等啊等,兩個月過去,這鍘刀還沒落下來,她每日過得提心吊膽,總覺得會沖出一幫人強行給她喂毒藥,送她上路。
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她這是做了虧心事,夜裡總怕鬼敲門,這兩個月寢食難安,又不能在謝嬤嬤她們面前表現出異樣,她想著那人過來問她,她就死不承認,咬死不是她給他下的毒。
只是那人是個瘋子,他若是懷疑到她身上,她承不承認都得死吧。
七月十日白天,外面正在下雨,雨霧濛濛。
烏錦正在屋內做鞋子,做好的鞋墊放在籮筐內,準備做鞋身,她剛想換粗針時,餘光瞥見一道身影,她抬頭,那人不聲不響地出現,真是夠嚇人的。
只見四阿哥穿了一件藍地寶相花紋的褂子,卓然而立。
這個場面她已經在腦子裡幻想過許多遍,每一遍她都讓自己別慌張,別露出破綻,他接觸的人那麼多,想害死他的人也不少,他又怎會知道是她給他下的毒,於是她逼迫自己冷靜,開口道:“爺,你怎麼來了?你怎麼走路沒聲?”
“我不能過來嗎?在做什麼?”
“我準備納一雙鞋子,先前的鞋子磨破了,爺,你怎麼瘦了?”
“天熱,食慾不佳,胃氣不和。”胤禛過去坐在鋪炕上,掃一眼炕幾上的東西,視線又落回到烏錦身上。
烏錦很自然地問他有沒有淋到雨,她讓謝嬤嬤煮一碗姜湯過來,她絮叨,像是在話家常:“天熱也不能不吃東西,可以吃點清淡或是酸辣開胃的,況且這才入夏多久,謝嬤嬤昨日買了香瓜,七月的香瓜很甜,要不主子爺吃點香瓜。”
“嗯。”
烏錦便把謝嬤嬤叫進來,讓她切點新鮮的水果過來,她把那些裝著針線的籮筐收起來,她這裡沒有冰塊,好在今日下雨,屋內有些陰涼,怕四阿哥熱,她主動拿起竹柄紗地圓扇給他扇風。
“過來。”
烏錦過去,倚在他身上。
“你這兩個月吃得不好嗎?肉都沒了。”胤禛摸了摸她的腰,說道。
“沒有,吃得挺好的,明明有肉,我一坐下來這肚子好幾層肉,我下巴也有好幾層肉,我真成了大胖子,爺肯定會嫌棄我。”
烏錦感覺到他的手在她腰上游移,她本來就穿得單薄,能清晰感覺到他掌心的溫度,她微微仰著腦袋,視線跟他對上時,她主動親他,他也沒有拒絕,另一隻手勾著她脖子。
這個吻很纏綿很漫長,烏錦覺得自己整個人被溫柔地包裹住,到後面,她的外衣全部被脫掉時,她才推了推他。
“別在這裡,去裡面吧,萬一謝嬤嬤突然進來呢。”
烏錦拉著四阿哥去裡間,等她給四阿哥脫掉身上全部衣裳時,她才驚覺他是真的瘦了不少,穿著寬松的褂子還看不出來。
“爺,你怎麼瘦了這麼多?”
“先前病了。”
烏錦順著他的話說:“所以爺才會這麼久都不過來,什麼病?為何爺不讓人過來告訴我一聲?”
“告訴你也無濟於事,只能在宮裡養著,如今都好了,不用擔心,我福大命大,人家說禍害遺千年,我一時半會死不了。”
烏錦露出擔憂的模樣,說道:“爺,別說傻話,什麼死不死的,你是要長命百歲的人。”
胤禛盯著烏錦的眼睛,平靜道:“你希望我長命百歲嗎?”
“我當然希望主子爺長命百歲,爺,你真的痊癒了嗎?要不要請大夫過來看一下,雖說宮中太醫多,但宮外也有許多醫術精湛的大夫。”
胤禛將她額前的碎發撩到耳後,他溫聲道:“已經沒有大礙,不用請大夫,現在你只需要好好服侍我,兩個月不見,你可想我?”
“當然,只是我不敢讓人傳訊息到宮中。”
“以後可以傳,想見我的時候可以讓趙偉平傳話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