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玉笑著挽她的手臂:“小姐,我能瞞得過你嘛,我們真的都很好,小姐盡管放心。”
烏錦敲了敲彩玉的腦袋。
彩玉微微吐了吐舌頭。
兩人到紗線鋪開始挑紗線,烏錦挑得認真,沒注意到店家神色不對,當她跟店家說話時,店家神色又恢複正常。
兩人花了半個時辰才從紗線鋪出來。
烏錦回到繡秀苑後又在鋪子裡待了大半天過了未時才離開,依舊是趙師傅驅著馬車。
不知過了多久,只聽見籲的一聲,馬車突然停下,烏錦整個人傾斜,腦門撞到車廂內壁,她掀開車簾一看,發現有好幾個人攔住他們的路,都蒙著臉。
“烏姑娘,這幾個人好像跟了我們一路了。”趙師傅跟她低語幾句。
烏錦看向那五個蒙著臉的人,不知道他們是想幹什麼,半道劫財?
沒等她想明白時,那幾個人就沖上來,對方人多,趙師傅讓她坐好,他猛地往棕馬身上抽韁繩,啪啪好幾下,整輛馬車也沖向那幾個人。
那幾個人也沒想到他們會沖過來,眼裡有些害怕,最後還是閃開了。
馬匹一沖過去就往前奔走,將那些人甩在後面,他們也得以脫險。
“烏姑娘,你沒事吧?”
烏錦說她沒事,她本以為趙師傅只是普通的車夫,經過今日一事,她不這麼想了,估計是四阿哥安置在她身邊護衛之類的人。
那些人蒙著面,他們也不知道是誰,回到宅子後,烏錦有些心有餘悸,她不知道自己得罪了誰,亦或是四阿哥那邊有人發現他養外室了,有人對她這個外室下手,或是四阿哥得罪了什麼人,牽連到她。
她知道這件事肯定有人會告訴四阿哥,無需她多說,四阿哥若是想查,應該查得到吧。
發生這件事後,烏錦連著好幾日不出門,只窩在房間內刺繡,把田福晉要的夾馬褂給她繡好。
四阿哥是在事情發生後第七天過來的。
烏錦聽到腳步聲,抬頭看進來的人,她剛想起來行禮時,他就說不用了,他坐下來,烏錦給他倒一杯熱茶。
“嚇到了?”
烏錦順著回道:“是,嚇到了,要不是趙師傅聰明,恐怕我們得落入那些人手中,四阿哥可查出是何人所為?”
“你覺得是何人所為?”
烏錦其實毫無頭緒,她自認平時自己真的沒得罪什麼人,倒是他,身為皇子,他跟他那些兄弟應該有許多矛盾,她不知道這會四阿哥有沒有産生爭皇位的心思,但同為皇子,他們除了皇位,肯定也有其它要爭的東西。
“我不知道,那幾個人都蒙著臉,我沒看到他們的面目,無法知曉他們是何人,主子爺,你快些告訴我吧。”
胤禛輕輕吐出兩個字——多蘭。
烏錦詫異,眼睛不由睜大:“多蘭格格?是多蘭格格想要傷我?怎麼會是她?”
“她被雅爾江阿禁足一個月,認為你是害的她,對你多有怨氣,於是找來幾個家丁想要將你抓住,她打你出出氣。”
“她知道我跟主子爺的關系嗎?”
“雅爾江阿沒告訴她。”
烏錦知道四阿哥肯定將事情往輕了說,他肯定不想處置多蘭,多蘭畢竟是被封為郡君的宗女,多蘭哪是隻有想打她出氣那麼簡單,她要是真被抓住,恐怕還有更惡劣的事情在後頭等著她。
曉得四阿哥想將此事輕輕揭過時,烏錦其實也沒有難過,他本來就不把她當人,自然也不會把她的生死放在眼裡,多蘭想要真害死她,他估計也不會追究多蘭的過錯,她在他心裡壓根沒有份量。
“我從未得罪過多蘭格格,從沒做過對不起多蘭格格的事,偏偏多蘭格格屢屢跟我過不去,屢屢欺負我,我卻什麼都做不了,人人都可以欺負我,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烏錦說著說著就哭了。
胤禛也沒想到烏錦會哭,這個女人一向冷心冷肺,屬於心硬之人,除了在床上喊疼時會泛淚,平日裡是不輕易落淚之人,她突然一下子哭了,眼淚像掉線的珍珠一樣不受控制地滾落,看上去十分委屈,他莫名對她産生一分憐憫,他把她扯過來,溫聲道:“我已經讓雅爾江阿告誡過多蘭,再有下次,她這輩子都不能走出王府。”
所以多蘭其實這次什麼懲罰都沒有,烏錦氣得哭得更厲害了,變成嚎啕大哭,跟三歲小孩差不多,她直接抓過他衣袖,將眼淚抹在他袖子上。
胤禛其實是有點嫌棄的,不過見她哭得這麼厲害,那點嫌棄也就壓下去了,他想著到時候讓多蘭跪下跟她道歉好了,她那麼喜歡銀子,讓雅爾江阿給她幾百兩銀子。
“四阿哥還說跟著你可以享受榮華富貴,結果一個格格都可以隨便欺負我,這樣的榮華富貴有什麼用,我真不如死了算了,到時候投個好胎,出身在富貴人家,才不會讓人隨便欺負去。”
“你捨得死嗎?”胤禛知道這個女人不會去自盡的,她只是嘴上說說而已,不知為何,見她哭得這般醜陋,他覺得很好笑,她很可笑。
別的女人在他面前落淚都要害羞帶怯,梨花帶雨,很少有人在他面前哭得這般“盡興”,完全不顧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