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林覺羅氏說那繡秀苑的繡娘應該就是烏錦,雅爾江阿應該是私下去找烏錦了。
“烏姑娘?世子爺這是什麼意思?”
西林覺羅氏還以為雅爾江阿已經歇了心思,不想再納烏錦為妾,沒想到他又去找烏錦了,她只記得烏錦臉上有疤,算不上好看,一個不好看的女人勾得她兒子想納她為妾,可見這女人心機頗深,原先已經跟張參領的兒子訂婚了但又毀婚,許是那女人覺得勾上她兒子了,這裡面有沒有李氏的推波助瀾。
李氏當妾不安分,這麼多年勾得王爺偏心於她,如今又讓她的侄女過來勾她的兒子,如此不安守本分,她更不會讓烏錦進門,當妾都不行。
“不管他是什麼意思,烏錦不能進門,我不想家宅不寧,他有什麼心思都得給我收回去。”西林覺羅氏冷聲道。
“就怕世子爺不聽,越是勸阻他,他越是不聽。”
西林覺羅氏也是擔心這個,她這個兒子有時候性子倔得很,既然從她兒子身上行不通,那就從烏錦那邊入手,她跟桂嬤嬤吩咐兩句,桂嬤嬤點點頭,過一會兒桂嬤嬤就出府了。
……
烏錦這邊白天刺繡,跟她鋪子裡的繡娘交代繡活,臨近年關,她還得算賬,雖說那人不給她銀兩,但其實上次他給的一百兩,她還剩下五十兩沒動,加上年前鋪子生意好,其實她也沒有缺錢到買不起年貨的地步。
簡親王府的下人過來讓她繡六個荷包,要喜慶一點的顏色,七天內繡好,她接下這單生意,回家後讓她額娘幫忙做荷包,她額娘跟小娘的手工也還行,至少做荷包沒問題。
等做好後,她親自送去王府,這是對方要求的,去王府的路上,她想著快過年了,她得給李夫人送些年貨,還有姑母那邊,反正臨近過年,銀子花得比較快。
寒風刮在臉上生疼,烏錦在簡親王府側門等了一會才被領著進去,哪怕她穿得厚實,此時也覺得手腳冰涼,臉上的面板彷彿正在裂開。
她跟在嬤嬤後面,攏緊自己身上的棉襖,沿著遊廊一路走,來到正院這邊,她在簷廊下等著嬤嬤進去通報,很快被請進去。
一進去就感覺到暖意,房間內燃著炭,她給坐在鋪炕上的福晉西林覺羅氏屈膝行禮。
“給福晉請安,福晉萬福金安。”
西林覺羅氏穿著姿色繡牡丹花的狐皮襖,端坐在那,目光冷冷地打量烏錦,遲遲沒有開口叫她起身。
烏錦屈膝等了許久,膝蓋都快要蹲麻了,才被叫起來,她感覺到不善的目光,不知道她做了什麼惹福晉如此對她,她把做好的六個荷包遞上去。
領她進來的嬤嬤接過荷包,沒看,只是收在手裡。
只聽福晉開口道:“烏錦,我聽說你要嫁入我們王府?”
烏錦一聽,連忙否認:“奴婢絕對沒有要嫁入王府的心,奴婢絕對沒有。”
“既然沒有,為何會有那麼多傳言?”
“奴婢也不知道,奴婢也不知道是誰傳的。”
烏錦對上福晉淩厲的目光,她才意識到做荷包可能是假,福晉這是請君入甕,是要對她發難,她跪了下來。
“福晉,奴婢真的沒有,奴婢只見過世子爺幾次,跟世子爺沒說過幾句話,奴婢卑賤,配不上尊貴的世子爺。”
西林覺羅氏目光仍然冷冽,正因為她卑賤,家世低,她才會想著攀上她兒子,想貪榮慕利,私底下不知是使了什麼見不得人的手段勾引她兒子。
“烏錦,你先前藉著見李氏的名義過來王府,你敢說你不是借機過來見雅爾江阿?”
“奴婢絕對沒有,奴婢真的跟世子爺沒有任何私情。”
“有沒有不是你說了算,雅爾江阿如今吵著要納你為妾,你倘若什麼都沒有做,他為何要納你為妾?”
烏錦真是啞巴吃黃連,有冤說不出,誰知道雅爾江阿腦子裡在想什麼,她哪管得了別人做什麼,她真的什麼都沒有做。
“奴婢發誓奴婢真的什麼都沒有做,奴婢對世子爺絕無情意,絕不會嫁入王府,當世子爺的妾,若有違背,奴婢願意天打五雷轟,被雷劈死,死無葬身之地。”
西林覺羅氏沒想到烏錦會發重誓,她言辭激烈懇切的樣子不似在說謊,難不成烏錦真的沒有主動勾雅爾江阿,而是雅爾江阿自己想納烏錦為妾。
“桂嬤嬤,她在說謊,不說實話,你給我扇她的臉,扇到她說實話為止。”西林覺羅氏命令道。
桂嬤嬤立即上前,朝著烏錦的臉扇去。
烏錦沒想到福晉這麼不講道理,她分明是故意刁難她,她小官之女,阿瑪又在王爺手底下當差,她若是跟福晉翻臉,她阿瑪恐怕也會被刁難,不僅她阿瑪,她兩個弟弟以後也會在鑲藍旗旗內領旗缺,日後他們的前程都把握在王爺一家人手上。
她不能只靠那個人,愛新覺羅.保泰只把她當玩物,高興時過來逗逗她,不高興時拿她出氣,他身份再尊貴,也不會事事幫她。
烏錦知道自己不能跟福晉硬碰硬,徹底得罪福晉,她目前只能忍,於是她沒有抬手製止,而是硬生生承下桂嬤嬤的幾巴掌,她的臉很快被扇紅扇腫。
“還不說實話?”
“回福晉,奴婢說的都是實話。”烏錦沒有改口,她捂著自己的臉,依舊堅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