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達也稍顯疑惑:“可是我明明聽說了有這一回事,傳得沸沸揚揚,都說烏家要出一位福晉了。”
烏錦道:“那些人是不嫌事大,真出事也找不到他們那邊去,只會害了烏家,害了我,我跟世子爺清清白白。”
明達還想說什麼時,被小舅媽扯扯袖子制止,小舅媽打圓場道:“他肯定在哪裡聽別人說的,既然是假的,以後不說就是,這關乎桃子的清譽,的確不該亂說,但這嘴長在別人身上,別人想胡說,我們也沒辦法。”
程姨娘說的確如此,那些人亂說,害得桃子清譽有損,這下就更沒有人要上門說親了,他們都沒有地方說理去。
舅媽她們很憐憫地看向烏錦,紛紛嘆一口氣。
羊雜湯喝得差不多後,大人們繼續坐一塊閑聊,年關將至,她們開始聊要置辦哪些年貨,這小孩子過年期間總要置辦一兩套新衣,只有過年的時候才會置辦新衣,平日裡都是穿上頭哥哥姐姐留下來的舊衣,舅媽姨媽她們問哪家料子便宜。
到了午時後,她們又開始包餃子,從和麵開始,活大多是女人幹了,男人不用幹。
烏錦身為晚輩,其實也不怎麼需要幹活,就陪著她的弟弟妹妹玩。
幾百個餃子包好煮好,他們又坐下來吃餃子,吃完後才各回各家,冬至一天就這樣過去。
第二日清晨,烏錦早起,穿上紫紅色的短襖,坐在床上刺繡,刺了半個時辰才開始梳洗,用早膳,隨後跟彩玉一起走去繡秀苑,快到鋪子門口時,她瞥見張宗。
張宗似乎有些驚訝,又匆匆離開,背影有些慌亂。
烏錦納悶,一大早的,張宗怎麼會出現在這,以前她跟張宗還在一起時,張宗就是這樣一大早過來跟她見面,說上幾句話後才去軍營。
鋪子開門半個時辰,沒什麼客人,安安靜靜的,烏錦開始畫畫,畫一些新式樣,有時候客人也不知道繡什麼圖案,她會將畫冊給他們看,上面是她提前畫好的圖案。
忽聽見腳步聲,她抬頭一看,來人是雅爾江阿,他穿著天青色短襖,平金雲鶴夾馬長褂,底下是青緞長靴,自從上次雅爾江阿說納她為妾,她拒絕後,他們有四個月多沒見過了。
她不知道雅爾江阿過來是想幹什麼,她正常問一句是不是想找繡娘。
雅爾江阿看著面前的人,幾個月沒見,他覺得烏錦好像變了一點,面板更白皙了,沒有傷疤的右臉白裡透紅,他竟然覺得此時的烏錦是好看的。
四阿哥送了兩個女人給他,加上他這幾個月事務繁多,他漸漸忘了烏錦,是前幾日他聽說烏錦給李夫人送了冬至禮,他才想起她,不想還好,一想就止不住,他不明白烏錦為何要拒絕他,當他的侍妾對尋常女子而言是飛上枝頭變鳳凰,她怎麼會拒絕,她阿瑪本就是鑲藍旗的佐領,而他的阿瑪是鑲藍旗的旗主,只要她當了他的侍妾,她阿瑪以及她一家人都能得到好處,烏家從此以後也能揚眉吐氣,在這麼大的誘惑面前,她怎麼能抵得住。
“烏錦,我幾個月前說的話還算數。”
烏錦挑眉,有些意外,那人還沒跟他說他們之間的事,她以為那人跟雅爾江阿說了,看來那人其實也不想被別人知道他養外室。
“世子爺,我幾個月前說的話也是算數的。”
雅爾江阿不明白烏錦為何這麼冷靜地拒絕他,換成別人早就樂上幾天幾夜了,他走近,話鋒一轉:“快過年了,小孩子需要穿新衣,我想要你幫繡一頂三歲小孩能戴的冬帽,要大紅色的,這樣看起來喜慶一些。”
“冬帽?世子爺想往冬帽上繡什麼圖案?”
“隨你,你想繡什麼就繡什麼。”
“那小世子是屬什麼的?”
“屬兔的。”
“二兩銀子,世子爺要先付一輛訂金。”
其實一兩銀子就夠了,但烏錦知道雅爾江阿肯定不缺這二兩銀子,她把價格說高一些。
果然,雅爾江阿很爽快地拿出二兩銀子給她。
烏錦說十五日能繡好,到時候她讓人送到王府給他。
雅爾江阿說他十五天過來拿就好,說完後就離開鋪子。
烏錦覺得雅爾江阿似乎還沒有放棄讓她嫁給他當妾的想法,男人大多如此,越得不到就越想得到,他出身高貴,被她這樣的普通女子拒絕,他肯定納悶為什麼,說到底他不是因為喜歡她,而是自尊心受挫,産生征服欲,想讓女人臣服在他腳底下,得到後過一段時日,他很快會厭倦。
她只希望他不要給她帶來什麼麻煩,雅爾江阿性格比那人好一些,他不是一上來用狠手段逼迫她,還是那人瘋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