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小橙怔了一下。雖然比記憶中的更瘦了些,但是短眉小眼整個村子就只有他長這樣。
如此一來,他身後追上來的便是——黃大娘!
黃小橙激動地看去,果然看到一個身體微胖的婦人手裡拿著鞋子跑來。
那婦人眼見著陳叄越跑越遠,心急之下將手中的鞋子用力一拋,竟準確無誤的將其砸了個正著。
陳叄被砸的踉蹌了一下,但是很快反應過來,繼續頭也不回地跑了。
黃大娘氣喘喘地撿起地上的鞋子穿上,順便往地上啐一口唾沫,“下次別讓我再抓到你。”
自說自話的黃大娘並沒有注意到身邊還站著的一人,正待要離去,終於被人喊住。
“黃大娘?”
黃大娘一回頭,便看見一位長相俊俏的男子,轉怒為喜,道:“你認識我?”
男子愣了一下,搖了搖頭。
“哦,看你抱著一個嬰兒,想必從外地過來的吧,快到我家裡休息一晚吧。”黃大娘看到他懷中的嬰兒,便想起了自己的兒子,不禁邀請道。
黃小橙見他還在發愣,使勁給他使眼色:正是個好機會,趕緊去啊。
此刻的她,如果打算在這個村子裡生存,就必然要成為一個正常的嬰兒,看來要有好一段時間不能說話了。
阿黃看到她的眼色,便知道了眼前的黃大娘便是她要找的那戶人家了,便跟了上去。
“老頭子,家裡來客人了!”遠遠的,黃大娘便在院子外喊道。
院內的人彷彿真聽見了一般,從屋子裡走出一人,那人年紀五十多歲,鬢角滿是白發,手裡雖然端著一個簸箕,但是卻有著和黃大娘截然相反的性格。
他正是黃草安,也是村裡唯一的大夫,村民又常稱呼他“黃大夫”。
黃草安不緊不慢地走出來,待看見客人時,便放下了手中的簸箕連忙迎了過來,“這兩位是?”
“他們是外地來的,我看天色也快黑了,便邀請他們過來咱家住一晚。”
黃大夫見他面色溫和,又抱著一個嬰兒,並不像是壞人,便點頭同意了。
接著黃大娘便帶著他們來到了一處閑房,道:“這是我兒子以前住的地方,一直沒人住,你先將就住一晚吧。”
阿黃點了點頭,心情卻沉重起來。
“我的兒子如果還活著,估計也有你這般大了。”黃大娘目光盯著他捨不得挪開,眼角也漸漸濕潤起來。
旁邊瞧到的黃大夫,趕緊過來拉她,“老婆子,別嚇到了人家。”
一聽到“嚇到”兩個字,黃大娘立馬起了一絲慍怒,“哪有嚇到別人,我不過是多看了兩眼罷了。”
“我自己的兒子沒有了,難道看幾眼別人家的孩子都不行嗎?”
黃大娘越說越傷心,用手背擦起了眼睛。
黃大夫見狀,生出自責,便沉默不語了。
自從二十年前兒子沒了之後,妻子便變得有些神神叨叨的。他痛在心裡,卻又無能為力,就連他,一刻也不能讓自己停歇下來,一停下來就會想起伍兒。
自己醫術再好又能如何,自己的孩子是再也救不回來了。
倘若是陌生人看到眼前的一切,一定早已被嚇得懵逼了。但是阿黃不同,他只覺得胸口發悶,記憶一下子又被拉回到二十年前的那天下午。
“阿爹,我去打魚給貓貓吃。”
“好,記得早點回來啊。”
但是那個喜歡給他打魚吃的小少年,直到日落之後也沒有回來,然後再也沒回來……
正沉默間,外面忽然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黃大夫,黃大娘,不好了,有妖怪來了!”
聽到有妖怪,屋內四人俱是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