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魚聖女的目光與咆哮對準的,都是伏懨。
“你帶她來這?你帶她來這!”
“瘋了!你瘋了!”
她最後嘶吼:
“你瘋了伏懨!”
動作間,慈魚聖女身下的血又朝四周蔓延了很大一塊範圍,血腥味無比濃重。
伏懨曾和她說過,慈魚聖女能夠以逝神之靈轉世,是因為她主預知之力,因為她的預知方逃過神魂俱滅的下場。
可除伏懨以外是其他始神呢?
那日在魔宮跪伏的慈魚聖女,如今在這自我受罰的慈魚聖女,都指向一個答案。
那場神死裡,慈魚聖女為了保全自己做了些什麼,她有罪。
無人回應慈魚聖女的癲狂,她早就噤了聲,只狠狠盯著桑泠。
好像這一切的禍亂,都是因為桑泠而已。
如今的慈魚聖女早不複光鮮,形容狼狽,她那雙布滿紅血絲的眸子從桑泠身上又移回到伏懨身上。
“這是屬於我們的地方,這世上,你只有我,我也只有你。”
她彷彿冷靜了不少,語氣從質問到闡述。
伏懨的目光並不在慈魚聖女身上,而是貫穿她五髒的玄鐵之鏈,他看了一會兒,持劍斬斷。
玄鐵之鏈從慈魚聖女體內抽出,又帶出許多的血,她像是撐不住,向前兩步虛弱地撲向伏懨懷裡。
伏懨沒有動作,收了劍任由她伏在自己肩頭,慈魚聖女下顎抵著肩頭,她的臉很是蒼白柔弱,不過唇色卻仍殷紅,她抬眸,看著伏懨身後的桑泠嫣然一笑。
沒人比他們更親密。
無論是如今的距離,還是萬年來的關系。
桑泠沒什麼表情,她上前一步,目光從慈魚聖女身上轉到伏懨那裡。
伏懨此時正盯著浸滿血的蒲團,臉上神情難辨。
慈魚聖女像是緩了過來,站直身子順著伏懨的目光望去。
“萬年過去,我還是忘不掉他們死去的那日,如果我淦與天道相抗將預言告訴他們,雖然天命難以抗衡,可或許呢,或許就不止你我能活下來。”
伏懨眸色投到慈魚聖女臉上。
慈魚聖女滿臉的愧意,“萬年來,我恨天道恨我們是神,恨到最後最恨自己,所以沒百年,我都會在回來這裡贖罪。”
慈魚聖女的贖罪確實夠心狠,整個石室地上便是血跡,以蒲團為中心,呈一個巨大的圓形。
那個蒲團所浸血跡最多,紅到發黑。
桑泠盯了一會兒,贊嘆道:“對自己這般心狠,聖女你的罪快贖完了吧。”
慈魚聖女一句話不說,連眼神都沒給她,全心都在伏懨身上。
伏懨目光又回到了蒲團之上,慈魚聖女繾綣地盯著伏懨,“不用心疼我,我實在心中難安。”
說罷,她退了兩步又回到了蒲團之上,盤膝坐下,滿是柔情的開口。
“今日你帶她前來定是有你的原因,我不怪你,如果事情辦完了的話你便先回吧,我的贖罪還沒結束,別在此處了,我怕你看了心裡難受。”
桑泠看向伏懨,伏懨的唇角有些弧度,分不清是笑還是單純的表情變化,他沒說話只站立不動,擺明瞭是不走的意思。
慈魚聖女愣了下,仍是柔柔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