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泠當然沒有這層意思,她活著的路任重而道遠,沒有功夫花時間去對付左丘語。
能和平便是最好的,可她們間是絕對的競爭關系,和平只是一種願景。
只要一方想打破,這層表面和平立刻便會煙消雲散,桑泠知道,左丘語也知道。
左丘語還是費力牽出抹笑來對勾秋說:“我知道了媽媽。”她還有最後一個機會,妖族太子口中那個能對桑覆滅性的訊息。
勾秋深深看了左丘語一眼便走了,時至今日,她早已不覺得眼前的人還是左丘語了。
朝人間時有競爭,用陷害來競爭的幾乎沒有,狐顏顏敗在左丘語之下幾十年也不曾刷陰謀詭計,技不如人便是技不如人。
左丘語或許總以為她偏袒桑泠,其實真正被偏袒的是她左丘語,她幾次三番的陷害按照春鳴閣的規矩早就該趕出去了,只是每每被她壓下來而已。
幾十年內她都以左丘語為榮,所以屢屢放縱,她對不起的一直都是桑泠。
勾秋輕嘆一聲,沒有再說任何勸解的話。
桑泠的免費演出很快就開始了,此次找到場地非常空曠,春鳴閣足足準備了五千張票,可這五千張都在一天之內被一搶而空。
惡人殿一點訊息都沒有了,他們的批判不成立,自然沒再敢出來說話,但他們和桑泠的樑子算是結下,此事沒那麼容易解決。
不過桑泠暫時沒空管惡人殿,最重要的便是免費表演。
淩晨時分,桑泠一行人便早早出發前往外城,表演下午才開始,可有些準備還需提前做。
到達外城時,桑泠有些恍然,自進入巢城那天起,她便一直呆在春鳴閣,春鳴閣居於巢城中心,自然是巢城最為繁華之地,長時間待著讓她忘了第一天她所見到的巢城。
不單是隻要內城的巢城,還有外城。
此次舞臺勾秋搭建的非常好,通體玉白的懸空舞臺,絢爛璀璨的燈光,還有專門定製可以清晰擴大聲音的靈器,一切都按照桑泠的要求所健。
可乍一看到時,桑泠還是震驚,並非震驚於完美的舞臺,而後震驚於周遭的環境。
破爛不堪的建築,五步一具枯骨十步也見不到一個正常人,這裡寸草不生,除人以外沒有任何活物,就連魔界常見的烏鴉這裡都看不見一隻,代替成群鳥禽的,是成群的小孩。
這些小孩眼神是極端的警惕,他們眼神從暗處打探而來,成群成群宛如狼群,桑泠看見不遠處有幫跑來外城消遣的修士,他們高傲看著這群小孩,笑著朝他們扔了一靈石。
瞬間,那群小孩便如餓狼一般開始開始瘋搶。
桑泠又想起剛進巢城時一擁而上搶奪死屍果腹的魔界小孩,搶奪是要流血的。
魔界是強者的天堂弱者的地獄,內城裡花三千靈石買票娛樂的修士大有人在,外城搶奪一靈石頭破血流。
桑泠看不過去,將那枚靈石以靈力裹挾,而後射回給那幫消遣的修士。
那幫修士被一枚靈石擊的渾身疼痛,立刻朝桑泠這邊看了過來,見到一大幫人,瞬間偃旗息鼓隱忍著跑了。
他們跑後,迎面而來的便是外城小孩們充血的眼神,這群小孩並不怕被內城那些自以為是的修士戲弄,他們只怕無人以靈石戲弄,活下去並不容易。
桑泠迎向他們的目光,開口道:“我們需要人手,一天工錢十靈石。”
小孩們一愣,歪頭直直看著桑泠,眼前這個貌美到似乎不是這個世間的女修,看向他們的眼神並不柔和卻也無半點厭意,是他們從未見過的眼神。
常有內城修士這般騙他們,真給工錢的一個也沒有。
可不知怎的,他們還想再試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