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藥入口即化,喉管傳來細密的灼燒感,但轉瞬間就被腹中湧起的暖流沖散,丹田之處發出共鳴的嗡響。
葉睿煙嘗試運功,之前的滯澀之感已被消除,對於靈氣的捕捉更加敏銳。綠影再次出現在她眼前,不再只是一味盤旋,而是隨心而動,在葉睿煙的周身纏繞。
待到葉睿煙伸手去捉拿時,綠影的速度又加快了,無論如何也抓不住它。
她運轉周身經脈,足三陰經走向鼓脹,每條紋路都在跳動。後腰命門突突跳動,彷彿有小錘在敲打脊椎。
如此幾周天下來,藥力已經滲透髓海。葉睿煙神清氣爽,長長吐出一口氣,她覺得自己突破二層指日可待。
剛從床上下來,臥房的門就被敲響:“葉姑娘,白公子請您過去一趟,還請速去。”
葉睿煙不是很想去:“我累了,不去。”
門外仙僕又道:“白公子囑咐了您一定要去,葉姑娘就去一趟吧。”
剛削減了白葛雲的寵愛值,這就找上門來,一定沒有好事,但葉睿煙也不想為難傳話的小仙僕,無奈前往衡陽殿。
“膽大包天!”
葉睿煙一進門,白葛雲怒氣沖沖的話就砸了下來:“師尊讓我為你重新選劍,我才知道你沖撞師尊一事!是不是以為自己修煉了幾分便硬了翅膀?”
葉睿煙腹誹,居然跟自己的徒子透露和另一名徒子起爭執的事情,真是品行低下。她轉了轉眼珠,聽見白葛雲又開口了:
“你最近太過驕橫,你才練氣一層,要是以後有所精進,豈不是更不把她人放在眼裡了?不知天高地厚,遲早是要吃虧的!”
一塊木牌跌落在地上。
白葛雲背手轉過身,背對著葉睿煙說:“你就是被保護得太好了,下山去見識見識就知道師尊待你恩重如山了。我從凡事坊領了低階修士可以做的任務牌,你下山去吧。”
葉睿煙樂意下山,卻不願在白葛雲面前低下身子撿牌子。
僵持了一會兒,白葛雲轉身問:“不願意?這任務不難,不會有危險的。”
“你要是肯認個錯……”白葛雲握拳抵在嘴巴上咳了一聲。
“睿煙願意去。”葉睿煙走過去用力踩在木牌末端,又用另一隻腳踢起木牌,抬手一抓,木牌穩穩落在了手裡,“先走一步!”
拿到木牌,葉睿煙漸漸覺察出不對勁來。寵愛值沒有下降到不及格,自己的能力也不高,應該不會給什麼危險的任務,可修士怎麼會接到毫無危險的任務呢?
她再仔細看那木牌,一列列小字浮現了出來:
東郊三十裡,農婦種田難,年年無收成,萬望各位仙人出手相助。
種田?怎麼連這種任務也收?葉睿煙扶額,她想要去凡事坊推掉這門差事,再仔細一瞧,木牌背面已經寫了她的名字——
【領取人:葉睿煙】
“你真要接這個任務?”尾音上揚,是路瀚海的聲音。回到自己的居所,才發現她早已在此等候。
“不是我要接這個任務,而是我已經接了這個任務。”葉睿煙一邊整理行李,一邊回話,“以前又不是沒種過田,在山上悶著也煩,就當是去換換心情。”
“你還種過田?你不是7歲就被陳師姐帶到山上了嗎?”路瀚海瞪圓了眼睛,“再不濟你也是大戶人家的孩子,怎麼會種過田呢?”
路瀚海的一番話勾起了葉睿煙塵封已久的思緒,七歲之前的那些年的記憶並不算模糊,那時的她十分瘦弱,卻在關自己的小院裡,在好心阿婆的幫助下種了一塊田地。
主母雖待她一般,但也絕對不能算得上是惡人,可僕人們卻以欺辱她這個“小主子”為樂。
她是後來才發現訣竅,多在主母面前出現,就能獲得更多的庇佑。得到庇佑後,她也沒有放棄耕耘她的小田地。
“插秧之類的沒做過,不知道她們所說的種田是哪一種,下去看看就知道了。”葉睿煙將新領來的佩劍戴好,背上一個小包袱,就準備下山了。
“等等!”路瀚海急忙拉住她,“這是大師兄託我給你的丹藥和符籙……你檢查一下吧,應該沒有問題。”
葉睿煙收下東西就走了,路瀚海一直盯著她直到那個背影消失不見,她跺跺腳:“一刻也沒想起帶上我嗎?罷了,我早就知道你就是這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