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事。”田可頌剛說了一句,腿上便被一塊石鐘乳一般的怪石磨破了小腿。
地面巡查員穿的衣服本就屬於普通抗寒級別,以前要下到礦坑底部,礦區都會分配專業的防寒服裝,但眼前這一件明顯不符合要求。再加上腿上被劃開,田可頌幾乎冷得倒吸一口氣。
那隻怪獸的身體被垮塌的洞xue壓住了半邊身子,虛弱地不能動彈。但由於它身體的支撐作用,讓這個洞xue有一半都沒有垮塌。她沿著這只怪獸的身體,朝洞xue裡面走去。
滿地的試驗軀體重重疊疊,他們長相各不相同,橫七豎八在這個洞xue中散落一地。
這裡彷彿才經歷了地震,與原來的構造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田可頌也搞不清現在自己身在何方。
她一邊走一邊喊:“雲再,雲再……你在不在這裡?”
“雲再……你還活著嗎?”
“雲再,你聽到的話,答應我一聲啊!”
“你說好了不會死的,你別騙我……”
無人回答。
她越喊越冷,越喊越覺得全身乏力。
她想起與雲再在地下洞xue下相依為命的時光,如果早一點認出他來,她想,她一定不會浪費那麼多時間,與他沉默不語。
她多想像曾經那樣黏在他身邊,她還有好多好多話沒有與他說。
說自己其實很想念他,說自己一點也不想和他分開,如果有機會的話,她只想好好陪他經歷無數個白天黑夜、鬥轉星移,再也不要分開。
她抱著自己的手臂在山洞裡爬行,眼淚滾出眼眶,她擦了一把淚,朝著更加黑暗的洞xue深處走。
她從前在野外行走的時候,沈瀾總是抽時間陪著,就算周圍很黑,她也總是很安心。
“不怕,我一個人也可以的。”她摸黑朝著洞裡爬。
“雲再……”
頭頂上方的石塊開始抖動,整個山洞劇烈地顫動起來。
田可頌抱住腦袋,耳朵揹著劇烈的聲響震得刺疼。
一陣抖動過後,洞xue照進一束光,她順著那搖開的洞口望出去,一隻金色的鳥兒撲在地上。
大金鳥!是雷澈!
田可頌吃力地拖著自己不太聽話的腿,向那邊緩慢挪動。
“雷澈……”
鳥兒一動不動趴在地上。
待她艱難地挪到鳥兒身邊,她伸手撫上鳥兒的翅膀,“小崽子……”
一道白光向電流一樣鑽進她的手臂,那熟悉的聲音在她心裡響起:“叫我的時候客氣點。”
她驚喜道:“小崽子,你竟然沒死!”
雷澈嗤笑道:“你以為誰都像你這麼虛弱,意識體怎麼可能輕易消亡。”
“雲再呢?”雲再也是意識體,他是不是也活著?
雷澈:“你想看?”
“他……在哪裡?”她著急道。
“我怕你看了做噩夢。”
“你別廢話。”
“拉開這只鳥身的翅膀。”
田可頌按照他的指引,奮力將那沉重的翅膀掀開,用足了吃奶的力氣。
她想過雲再會受傷,沒想到會傷得這麼嚴重,他失去了一條腿,另一條腿也被碾成了血肉模糊的模樣。他斜靠在雷澈那一具盡數毀壞的軀體上,雙目緊閉,一臉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