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嘭……”那人果斷開槍。
田可頌捂住耳朵。
雷澈迅速掠到那人面前,不費吹灰之力便卸下了他的槍,那人幾乎都沒看清,就被槍口指著額頭。
“防護服”舉起手來瑟瑟發抖,“你們……你們要幹什麼?”
雷澈單手抱著田可頌,一頭雪白的長發自然而然地融入了這冷白的背景,他的眼神露出一絲狡黠而又頑皮的笑,“把你這衣服脫下來,快點。”
開什麼玩笑,在這冰原上,不穿這身衣服進行保溫,是會死的。可眼下這個高大的男人居高臨下地用槍指著他的額頭,如果不順從他,立刻就會死在他的槍下。
他走路的速度,根本就不像正常人……
那個巡邏隊員看著他懷中的那瑟瑟發抖的女人,突然眼前一亮,“何……何上校!”
田可頌心想:這人認識通緝犯何果,還是認識原來在冰川礦區偽裝可果的自己?
“趕緊脫!”冰冷的槍口對準他的額頭,比槍口還要冰冷的,是眼前這個男人的眼睛。
他只好猶豫著,將自己身上套著這件巡邏服剝下來,冷冽的氣溫,讓他抱住自己的胳膊。失去巡邏服,他不知道能不能在這裡活著走回礦區。
雷澈倨傲地注視著他,他像只落水狗一般舉著手,將自己的衣服遞給雷澈。
雷澈將衣服扔在田可頌身上,“換上這個,別冷死了。”
田可頌心道:這人像個土匪。
對上土匪的目光,她眼皮一沉裝死。
“嘭”一聲槍響,那個剛脫完衣服的巡邏隊員脖子一歪,倒在冰面上。
“你為什麼殺人?”田可頌瞪著眼睛看他。
雷澈拎著槍轉一圈:“好玩。”
田可頌掙紮著從他臂彎上跳下來,她向來知道小崽子不按常理出牌,也知道他從前就總是慫恿自己打啊殺的,但這種毫無道理的殺人,她有些接受不了。
“怎麼?又可憐起你的同胞來?好啊,你發善心我管不了,有骨氣別穿防護服,冷死算了。”他像看著一隻死狗一樣的瞥了地上那人一眼,發脾氣似得朝他的頭踹了一腳。
他的白皮鞋上一下子粘上了紅色的血跡,在這白茫茫的世界中顯得格外醒目。
他將槍收好,揹著手朝前走,“你願意在這裡多可憐可憐他也行。”
田可頌初來冰原時就見識過這裡的巨型生物,它們可不止在地下生活,沿著人類還沒有探明的通道,它們也會鑽到地面上。遇上了,她一定是死路一條。
她三下五除二穿上衣服,這防護服與她進入礦區時穿的類似,材質雖然很薄,但是防寒能力極強。
她看著雷澈那單薄的白西服,他為什麼不冷?
雷澈走得不算快,她步子快一點勉強能跟上。
不遠處,是綿延不絕、規模巨大的冰塔林。
雷澈面向那龐然巨物一般的山嶽,喉嚨裡發出田可頌聽不懂的呼號。
低沉的……悠揚的……古老的……
那些冰塔林後面,鑽出幾十隻大大小小的、面板皺皺巴巴的巨獸,它們俯視著這蒼茫的冰原,眼中漆黑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