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住老者脖子的槍傳遞一陣陣涼意,老者連呼:“哎哎哎,留我一命留我一命……”
田可頌哪裡知道此刻自己在幹嘛,只曉得自己腳趾都抓緊了,一點不敢放鬆。她想起在冰川礦區的那些日子,那些隨時可能遇到冰下怪獸的日子,她也是這樣的心情。
害怕,警惕,恨不得有一處可以躲避……
但是,也是如同當下一下,無處可躲避,無人可依靠。這該死的外星世界,總是充滿了令人驚心的橋段。
正腦海中思緒翻湧,一隻冰涼的手觸到她微微顫抖的手。她側目一看,是雲再。
他接過她手中的槍,槍柄在老者脖子上用力一頓,那老者便雙眼一閉暈了過去。
老者身體一軟往地上倒,雲再伸出一隻手抓住他的一隻胳膊,像拖著一隻沒有生命力的玩偶。
他將老者穩穩放置在地上。
田可頌:“他這是怎麼了?”
雲再:“沒事,他太吵了,讓他安靜一下吧。”
雲再下手並不重,看樣子這個老者此刻只是暫時暈了過去。
他的眼神在田可頌迷惑的臉上停留了片刻,在她略帶驚訝和疑問的神情中,他分明讀懂了她的意思:你到底要幹什麼?我們該怎麼出去?
他安慰道:“別急。”
就在老者倒下的那一瞬間,那一扇緊閉的大鐵門突然有了動靜。田可頌眼見著那扇門“嘎吱”一聲開啟,一群人舉著黑色盾牌從門外沖了進來。仔細看清楚了,才發現那些人的臉上清一色戴著黑色的面具。他們蜂擁而至,迅速將他們包圍。
來者何人?
田可頌心驚:莫不是這老者的援兵到了?如果是這樣,那自己和雲再此刻勢單力薄,怎麼可能打得過?若是硬碰硬,又不是何果在,自己此刻還成了雲再的累贅,怎麼可能有勝的可能?
一個領頭的黑衣人看了一眼地上躺著的老者,以及神經高度緊繃的田可頌、持槍而立的旦東,黑衣人上前一步,舉起證件:“我們接到報案,說是這裡發生了一起非法收集意識體的的事件,你們被捕了。”
田可頌看那證件上分明寫著什麼什麼治安官。
被捕?聽著語氣他們像是正義的一方耶。但自己明明就是受害者,怎麼能被捕呢?
“我們是被抓到這裡來的,治安官大人。”田可頌也不知道這樣的稱呼到底對不對,只管解釋眼前的處境,如果解釋不清楚,那怎麼辦?
她隨即想到眼前的旦東,也就是雲再。雖然他是安賽群島最大的boss,但是現在這副模樣,沒有人認得出吧?
看他沒有著急解釋什麼,估計也是不想在這些人面前暴露身份。
為首的黑衣人眼裡露出懷疑的神色,但仍吩咐下屬開展行動。“不管你們是什麼人,跟我們回了治安署,自然會確認的。帶走!”
說罷,幾個黑衣人迅速上前,將地上的老者抬走。剩餘的人分作幾個小隊,將這個屋子裡的箱子一個個打包搬走。
一個黑衣人從匣子裡掏出一個儀器,對著田可頌和雲再一陣噴射,田可頌瞬間覺得身上被一層透明的網狀物套牢。
她向雲再看去,只見此刻他的身上並沒有什麼異常,跟剛才一樣,只是細看才會發現,一層薄如蟬翼的薄膜將他覆蓋住,他的手就那麼被包裹在自己身體兩側,再也不能舉起手中的槍。
田可頌自己動了動,發現自己的兩隻手也動不了了。
她醒悟過來:原來這就是這個世界的手銬,只是改變了形制,變成了透明色、全包裹,作為被捕獲的嫌疑人,在這樣的包裹下,自然是一動不能動,只能束手就擒。
她想,雲再也許有辦法可以掙脫,但他是出於什麼理由不解釋也不掙紮呢?
難道是boss的虛榮心?或是這本是他計劃中的事情?
田可頌無解,又對為首的治安官說道:“治安官大人,我的朋友叫做夢琳,之前她被抓到這裡來了,請你們幫我找找她。那個倒地的老頭往那些溶液裡加了試劑後,箱子裡沸騰了,怪嚇人的,你們注意安全啊。”
說完,碰上雲再默默含笑看著她的眼神。田可頌更納悶了,這是……什麼意思?
在治安官沖進這個地下實驗室的前幾分鐘,一個戴著圓帽的男人蹲在遠處的樹上,透過一隻飛蚊大小的探測器,看著這一幕。
他放下實時轉播的螢幕顯示器,從斜跨的揹包中掏出一把閃著精光的長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