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果本以為他就是一個普通的向導,沒想到他能夠輕易探知別人的記憶。
她不得不重新審視眼前這個長相平平的男人。
“能看到在哪裡嗎?”何果問。
雲再抬步往那道小門走,“跟我來。”
這時候天上的雨開始抖落起來,一滴滴打在何果的身上,她抬手抹了一把臉,然後朝那赤膊男狠踹了幾腳,跟上了雲再的步伐。
小門內的空間高度比他們倆還要矮一些,他們倆不得不半曲著身子在裡面行走。
雲再透過探查赤膊男的記憶,得知了這段路的走法。他一邊走一邊打量四周的環境,這小門內確實別有洞天,像是步入了山洞似的,兩邊牆壁凹凸不平。他參照赤膊男的樣子,在一處石壁前停了下來。
何果不明就裡地跟在他身後,見他突然踟躕不前,問:“怎麼了?”
雲再伸手將石壁上一個探照燈拆下,又將後面的線路重新搭好。
此時,探照燈熄滅,一條通風管道的蓋子從他們頭頂落下。
雲再翻身爬上通風管道,從上往下向何果伸出手,“從這裡進去,不容易被發現。”
何果撿起地上的蓋子,稍作遲疑,將手遞給了他,翻身進入通風管道。
一片黑暗中,何果稍一抬頭,便觸到管道的頂部,觸感卻是軟綿綿的,她這才發現,面前這個男人的手舉在自己的頭頂,給自己充當了人肉墊子。
“小心。”他關切道,手觸在她剛剛淋了一些雨滴的頭發上,有些濕意。
待何果弄明白這裡的大致高度,他移開手,朝前而去。
通風管道比起剛剛進門那一截山洞一般的通道,顯得更加狹窄,因此兩人也只能一人在前一人在後匍匐爬行。
雲再想起在冰川礦區的時候,幾個人在一個更加逼仄的山洞中前行,何果在前他在後,那時候他只顧著注意通道內的情況,並未想太多。
而現在,他們幾乎又面臨同一種狀況,而這一次,他在前何果在後。而何果意識體的實質,極有可能就是田可頌。
當年鬧到離婚,他也沒有將自己的真實身份如實告知,而現在,他更不可能主動暴露自己與她的過往,那樣只能惹她生氣甚至厭煩。與其講起那些令二人不愉快的經歷,主動揭穿當年自己的謊言和欺騙,不如以新身份重新認識。
兩人在曲折回環的管道內爬行了一陣子,前方出現了一陣微弱的亮光。
雲再朝前挪動幾步,透過亮光摸到一個沒有蓋嚴實的蓋子,透過縫隙,他看到兩個赤膊男正在下面對著監控啃著炸雞腿,他們的手邊放著幾把刀具和幾支槍。
安賽群島內一直禁止私人配槍,可這裡竟然出現了。這也說明瞭這裡的人遊離於法外。
兩個赤膊男的左邊,有一道銅制的大門,上著一把巨大的密碼鎖具。
他繼續朝著裡面爬行,才發現前方的的管道竟然也安裝了一道柵欄,上面同樣上著一把厚重的鎖具,這令他無法繼續向前。
雲再前行的時候,何果也透過那個罅隙看到下面的情況。兩個男人,幾支槍距離他們大概半米的距離,如果稍有不慎,他們的子彈可能會比她下去的速度更快。
正在猶豫間,雲再從前面退回來。
他將頭調轉過來,與何果一起看著下面的情況。
從下面空間透進來的光線照射到他的臉上,何果看著他的嘴巴動了動,但著實沒有明白他在說什麼。
她搖搖頭。
雲再只好抓住她的手,在她掌心一筆一劃寫道:等待。
手掌間傳來酥酥麻麻的指尖落筆,何果感覺有些怪異,但形勢所迫,她只好在這種怪異的氛圍中繼續安靜地待著。
她當然明白,此刻並不是動手的最佳時機。
她想了想,用食指指了指自己,抓過雲再的手,寫道:打人。
又指了指他,在他手心繼續寫: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