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這男人,現在如果要強行從窗戶跳下去,那她應該也阻止不了的,發生那種情況,她有兩個選擇,一是大聲叫嚷,但這間房在走廊最深處,不一定會有人聽到。二是按下胸前的透明吊墜,那顆可以與那位羅將軍聯系的通訊器,但,她對羅將軍一無所知。
雖然與他相處了一陣子,她自認為對雲再有了一定了解,但如果在生命危險面前,他會不會選擇先殺了自己?
她想,也是可能的。
光線驟亮,她揉了揉眼睛,“拜託你了,幸好你在旁邊,我不用爬著去廁所了。”
雲再彎腰將她抱起,她的視線落在牆角那個揹包上,那可是,他就算溜走,也要帶走的東西。
璀璨之心,是放在包裡嗎?
待到雲再將她抱到廁所後,她有一搭沒一搭地跟門外的他聊天。
“其實,從冰川基地上來以後,我好多事情記不太清了,不知道是不是受了那些怪物的影響。”她故意模糊時間線,“甚至,忘了你我原本的‘任務’,到現在我也沒想清楚,我們倆接下來到底要幹嘛。你從哪裡來,我要幹什麼,這些,我都不太記得清了。”
適當裝懵,是擊破對手防線的第一步。
雲再聽著她娓娓道來,想起自己最近的經歷,自從在這個星球醒來,他時常想的,也是這幾個問題。
我是誰?我從哪裡來,要去做什麼?
這些問題,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他甚至費力回憶,連一些關於沈瀾的資訊都想不起來了。
沈瀾從哪裡來,在地球的時候,除了和田可頌在一起,他還做了什麼?
不記得。
他經常懷疑,是不是田可頌也是他想象中的人,直到剛剛,何果叫出醜醜的名字,他突然想起那隻討厭的貓。
原來,那隻貓,也是他曾出現在那裡的佐證。
他抱著手臂,望著廁所門透出的微微光線, “那你還記得什麼?”
田可頌捧著臉,“我還記得,你僱傭我當司機,然後我們去了冰川,再後來,我們遇見了很多怪獸,後來怎麼出來的,我也忘了。”
當然,這些怪獸包括她身體裡這只。
“所以,我現在的想法是,只能跟著你,你去哪裡我就去哪裡,你如果不見了,我不知道該去哪裡。”
他想起何果的餘光瞄到他揹包的樣子,他想,也許她早已對他想要走的事,心知肚明。
這,難道又是一種故意裝柔弱,裝可憐?
雲再琥珀色的眼眸裡一閃,“你不記得聯邦的事?”
田可頌如實說:“記得一些,但也忘了一些。”
她倒也沒說謊,反正她回憶起一點關於何果的片段了。
小崽子適時跳出來:不錯喲,就是要跟著他,別讓他跑了。
田可頌:我怎麼感覺你這麼積極。
小崽子:我這不是為你考慮嗎?他跑了,你怎麼辦。
田可頌:我可真是謝謝你。
見雲再沒了回應,田可頌又主動問:“那,你後面打算去哪裡?”
燈光將他的發色暈染成麥芽色,他抬起長著長睫毛的眼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