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可以明確的是,防護服沒有受到絲毫影響,沒有在這暗黑的水中被腐蝕、被消融。
這對大家來說還算是個好訊息,至少這水本身,目前看起來並不會直接讓人命喪其中。
只是,他們各自想到剛剛那隻不明生物,都難免有些不安。
雲再和白鏘不約而同舉起手中槍,對著河水開了幾槍。
田可頌立刻從腰間拔出槍,經過幾天的練習,再加上有松林的指導,她使用槍的技法有了一定提升。
她站到雲再身側,對著河水的另一側連開幾槍。
除了水面上上揚的水花,沒有任何活物的跡象。
白鏘將手裡的短柄手槍收回腰間,“走吧,過河。”
錢漫將他們的動作都看在眼裡,卻硬是一動不動站在一旁。
待到雲再率先下水,她開始慌張,“真要過去嗎?”
田可頌回過頭,“走吧,相信他們。”說完跟在雲再身後,一狠心將一隻腳邁進水裡。
河水真是透心涼,她不禁咬緊了牙關。
錢漫攥緊拳頭,走在隊伍最後面,前面的白鏘剛邁出腳步,錢漫拉住他的一隻手,“白教官,我真的好害怕,我可以拉著你嗎?”
白鏘顯然對於她這種表現有些無語,但又不好拒絕,只得讓她緊緊拉著一隻手。
“啊!啊……”錢漫的尖叫聲此起彼伏。
她兩隻手死死抓住白鏘的手,眼淚一顆顆往外冒。河水很快沒過她的胸前,莫名的恐懼襲來。
田可頌被她的尖叫聲嚇得雙腳發麻,一個釀蹌,差點將嘴巴沒入水中。
由於輕薄透明的防護面罩並不阻隔氣味,田可頌鼻子和這黑色的水離得近,水裡的腥味,讓她幾次産生惡心的感受。
她強壓住這份惡心,一邊和水流的沖力對抗,一邊往前艱難地行走。
但沒走幾步,她和錢漫一樣開始幹嘔。
雲再側過頭,居高臨下看著身後這個只有腦袋露出水面的女人,她腦袋上的面罩,甚至都蹭上了黑乎乎的河水。
她甚至想伸出手捂住自己的嘴巴,防止自己吐出來,可是手剛從黑水中舉起來,她才發現自己的手上的五指防護服,竟也是黑乎乎的一片,沾了汙泥似的。
那隻手捂住嘴,又能起到什麼作用呢?
真是白費力氣。
田可頌看了看自己手,心中慼慼然,凍人的河水讓她牙齒都在打顫。
以前在地球上生活的30年,自己何曾受過這等苦啊。
家裡父母疼愛,學業事業一路都順利,除了婚姻中遇到個絆腳石,其他哪裡受過什麼委屈。
如果她現在還是原來的她,也許她也要哭出來了。
可是,原身何果如果置身這片水中。她會怎樣呢?應該會堅強地大步朝前吧。
老天爺既然給了她再次活著的機會,她不能再任由自己輕易暴露身份,也不允許自己再矯揉造作。
這個世界無人可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