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漫幾乎要哭了出來,“王教官,這是……這是……”她簡直不忍說出那個令她害怕的“死”字。
不是說冰川生物不吃人嗎?這不吃人,但是殺人啊。
白鏘盡量保持冷靜,用手錶再次確認王審的生物資訊,並拍下他的照片,將相應的位置座標輸入熒光屏上的表格,點了“傳送”鍵。
“我們的任務還得繼續,會有基地的人過來收走王審的……”他話沒說完,但大家都明白,沒說完的詞語,是“屍體”。
錢漫的頭搖得像撥浪鼓,“不,不,我是打算一個月後要離開這裡的,我媽會來接我,我要回基地,我不想呆這裡,我不想呆這裡……”
田可頌看著這位可憐的姑娘,心情複雜。
王審是原身何果的師兄,這次負責護衛她的行動。
就算她頂替了原身何果,也不得不被周圍的人推動著,參與這項危險的行動。
而白鏘和雲再是盜竊小組成員,他們都有必須要往下走的理由。
只有錢漫,她哭得那麼楚楚可憐。
對啊,她確實不該出現在這裡,她明明還有很多好日子過。
田可頌握了握她的手,轉頭問白鏘:“白教官,我們可以返回昨晚的露營地嗎?在那裡等待工作人員的到來。”
白鏘不解:“你想走?”
他的語氣生硬,生生把“你想走?”這種問句說成了“你敢走!”這種帶有恐嚇色彩的句子。
“不,我會和你們一起繼續往前。” 田可頌拍了拍錢漫的手以示安撫,“只是錢漫,等工作人員到了,她回去,我和你們倆一起繼續前進。”
這話說起來很簡單,但做起來難,田可頌當然知道前方還有什麼等著他們,但是,為什麼要讓一個毫不相幹的人參與這場血雨腥風呢?
她自己早已死過一次了,重生這段時間,錢漫算得上是與她接觸最多,給予她最多關懷的人,她再死一次不足惜,但錢漫,她還有美好的未來。
“她,可以回基地嗎?” 田可頌再次問道。
白鏘冷哼一聲,“我們只有7天的物資,現在已經浪費了2天的,再回去,會浪費3天的,等到我們返回昨天的營地,再次回到這裡,已經使用了4天的物資。剩下的3天,還能做什麼?”
語氣不容置疑,意思就是沒得商量。
他們當然都知道,錢漫目前的狀態,頂多算個拖油瓶,她不能給隊伍帶來任何助力,甚至只會哭哭唧唧讓他們分心,但是要他們專程為她返程,似乎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雲再沉思片刻:“我們已經被怪物盯上了,回去也不見得安全,錢漫和我們待在一起,是目前最好的選擇。”
對這兩個一心要找到璀璨之心的人來說,任何退縮都是阻礙。
她見過雲再此前同行的獨眼嬌嬌和光頭阿鯤,田可頌知道,在影響他們計劃的情況下,他們是會殺人的。
所以,不管是雲再,還是白鏘,他們都不能完全信任。
田可頌作為聯邦政府派給他們的搭檔,自然絲毫不能露怯和退縮,不然,等待她的,也許也是相同的下場。
現在,聯邦政府派給她、護衛她的人已經死了,她必須得依靠自己走完接下來的路。
她有些同情地看著眼前這個哭哭啼啼的姑娘,“好了,別哭了,雲再說得也有道理,你和我們在一起,也許才能更加安全一點。”
錢漫含糊其辭,“那我不要沖在前面。”
白鏘反問:“你什麼時候沖在前面過?”
錢漫想了想,確實,自己往往都躲在他們中間,幫不上一點忙,還只會拖後腿。
田可頌:“這裡不安全,我們大家靠近一點。”
——
一隻長長的觸角緩緩從遠處的水底伸出來,水下,兩只黑乎乎的大眼球“骨碌”一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