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涼涼:“你二哥肯定不是這麼說的。跟朕好好說,你幹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能叫理親王哭了?”
胤小秘覺得四哥可真麻煩,只好簡單提了提跟汗阿瑪種花的那段經歷。而後聳聳肩道:“我只是帶著二哥去看花花,然後摘了一朵送給他,他就哭啦,可不能怪我。”
胤禛神色複雜,不知該說么弟什麼好,只能憋了一句:“朕叫你出去親近親近兄弟們,頭一回你把自個摔的下不來床,這一回,又把老二給弄哭了。你不惹點事心裡不爽快?”
小團子一聽他皇兄劈頭蓋臉的教訓,還挺委屈:“那還不是皇兄你派我出去的。叫我幫忙沒有賞賜就算啦,還要訓斥我,哪有你這樣的!”
雍正被么弟這番可憐巴巴的話一控訴,竟然莫名覺得還挺有道理。
他輕咳一聲:“罷了,這回看在結果還不錯的份上,朕就饒了你。至於賞賜——”
胤秘烏黑的眼亮起來,湊到他皇兄膝邊:“什麼什麼?”
胤禛勾唇:“理親王不是要教你讀書習字嗎?朕允了,明日便派人去傳旨,許他每旬進宮幾趟,就……安排在養心殿西配殿,督促你讀書。”
“朕記得你二哥的字極好,是耿介教習的書法。百家學說,眾兄弟裡也只有你二哥最為精通。你要好好跟著他學。”
胤小秘:“這算什麼賞賜!”懲罰他還差不多。
“你若不滿意西配殿,就跟你二哥待在朕眼皮子底下學。”
小團子連忙換上一張笑臉:“不啦不啦,西配殿挺好的呢。”
一個汗阿瑪管的太嚴,都叫二哥消沉成這樣了;怎麼四哥還要跟著一起鬧騰呢。胤小秘搖頭嘆氣,覺得自己的老哥哥真是太幼稚了。
雍正對么弟的反應很是滿意。甚至發覺欺負小么,逗得人上躥下跳,竟成了他最喜歡的放鬆之事。
這件事就這樣敲定下來。
翌日一早,傳旨太監張保帶著聖旨便去了理親王府。
胤礽跪聽旨意,有些恍惚。
他原本以為只是私下裡教導二十四弟讀讀書,寫寫字,沒想到竟然搞得這麼正式,甚至讀書的地點還選在養心殿。
一瞬間,曾經冊為太子的允礽有些百感交集。
宣完旨意,張保叫小太監們將聖旨合起來,親自遞到了胤礽手中。笑吟吟揖手:“恭喜二爺,咱們皇上最是憐惜兄弟情,二十四阿哥如此被上心對待,二爺您也是同樣的理兒。”
允礽這幾日精神慢慢恢複了許多,雙頰不似剛從鹹福宮出來時那般,凹陷的嚇人。
他笑著回話:“張公公替我多謝皇上,他的心意,允礽這裡都記住了。也請叫皇上放心,二十四弟同樣是我的么弟,自當盡心竭力教導。”
張保得了這話,才有些安心下來:“皇上還有句話,著奴才帶給二爺。”
允礽拱拱手:“公公但說無妨。”
“皇上問,這眼瞧著就入夏了,二爺若是身子歇好了,可願去幫他管著理藩院?”
張保這話說完,便靜靜瞧著允礽的反應。
只可惜,到底是曾經培養作為儲君的人,即便心中有點什麼,也不是他能夠察覺出來的。
很快,允礽淺笑,朝著紫禁城的方向遙遙一拱:“張公公替我也帶個話回去,就說允礽,明日便進宮去謝恩。”
張保連聲道好,帶著訊息趕回了宮中。
雍正知道了允礽對這件事的反應,沉默片刻。
入春以來,允礽便一直對眾人避而不見。
胤禛心中隱約知曉是為什麼,卻有些無可奈何。後來,死馬當作活馬醫的叫小么跑了一趟理親王府,這才不過幾日,竟真的奏效了。
他回神,低聲吩咐道:“去取比利時傳教士新送來的天體模型,送到鹹福宮去。”
蘇培盛笑著應道:“誒,奴才這就吩咐下去。小阿哥知道了肯定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