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令徐保剛從李家的宅子裡出來,就見兩個老頭在當街對罵,言語粗俗,不堪入耳,關鍵是他們糾纏成一團,連褲子都不見了。
“住手!”
這位海寧的父母官此刻臉色黑的嚇人。
這些人不知道這裡是貴人的岳家嗎?若是傳到唐家人的耳朵裡、再傳到側福晉的耳朵、再傳到王爺的耳朵裡,豈不是顯得他治縣無方。
徐保神情極為不悅,“為何在此喧嘩?”
陳儒衫扭頭一看,只見是那位縣丞升上來的縣令,以前也是一道吃過飯的關系。
他自認來了幫手,連忙整理好衣裳,用袍子擋住光溜溜的雙腿,手中還不忘矜持地捏住鬍子,“老夫陳思賢康熙二十七年的秀才,犬子不才正是去年的舉······”
“本官不管你們是誰”,徐保皺著眉頭,“當街鬥毆就是不可!”
他沒有心思在這裡斷案,只想快刀斬亂麻將二人趕緊攆離這裡。
徐保揮手招來一隊衙役,“你們這幾日都守在側妃娘娘的母家門口,不許任何人打擾,懂嗎?”
幾個衙役連連點頭,盡職盡責地守在唐家門口,而一旁看熱鬧的人卻被徐保的話驚呆了。
側妃······娘娘?
有膽大的好事者躲在人群裡,藉著旁人身形的阻擋問出所有人都關心的問題,“唐家那姑娘真的成了側妃娘娘??”
不是前兒還要嫁給李三七嗎,怎麼一轉臉成了勞什子側妃娘娘?
徐保本來不想回答的,但又怕這些什麼都不懂的愚民言語沖撞,壞了他的好事。
聽說,之前就是這些人在背後議論側妃娘娘。
是以他對著北方略一拱手,“不可對側妃娘娘不敬”。
他意有所指道,“貴人心善,但絕不是你我可隨意議論的”。
見徐保的視線先是落在衙役手中的殺威棒上,接著又看向人群,似乎想做一些殺雞儆猴之舉,一時間眾人噤若寒蟬,有些膽小的甚至後悔出來看熱鬧。
徐保見目的達到,又看了眼身後的李大夫,見他知趣點頭,這才抬腳離開。
縣令走了,剩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李老大夫的身上。
李大夫一個大夫出身,何嘗見過這麼多雙眼睛齊齊看著,但為了小兒子的前途,他又挺直了胸膛,從人群裡尋了個關系一般但格外大嘴巴的人,將人請了進去。
不過幾天功夫,整個小東街的人都知道唐家不僅出了個側妃娘娘,而且還靠著製糖的本事當上了皇商,至於之前的婚事,不過是個誤會,實際上是李三七在替王爺做事。
眾人恍然大悟,怪不得之前李家娶親老宅毫無動靜,原來根本就不是李家的親事。
還沒稀罕完這件大事,又見唐家整個人去樓空,再一問,原是舉家搬到京城,那唐樓已經帶著人走馬上任了。
眾人嘆了又嘆,既眼紅人家飛黃騰達,又遺憾之前沒有和唐家打好關系,但生女比生男好的傳統卻在此處流傳開來。
多年之後,世事更疊,皇權變換,小東街眾人更是籌集善款在此街建造牌坊,並改街為坊。
名叫,皇後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