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看著面前男人蒼白又虛弱的面色,唐阮依舊無奈的嘆了口氣。
即便醒來的時機湊巧,但那口吐出來的血確實真的,這段時日的消瘦也是真的。
是苦肉計,她也認了。
“感覺怎麼樣?”唐阮將迎枕放在病人身後,好叫他坐的舒服一點,又叫人端了碗肉粥來,“先吃點東西再吃藥”。
“空腹吃藥,對胃不好”。
四爺嗯了一聲,眼神定定的看著柔和下來的女子,“都聽娘子的”。
“別叫我娘子,這不清不楚······”
看著他陡然暗下去的雙眸,唐阮無奈的嘆了口氣,“算了,隨你”。
眾所周知,與病人是沒法計較的。
“娘子還在生我的氣?”
床上的人垂著眼瞼,配上眼下的青黑,消瘦的身形,怎麼看怎麼委屈。
唐阮只覺得今日嘆的氣實在是太多了,但這種事情不是生病的人裝裝可憐就能含糊過去的。
她望進他的雙眸,認真道,“你戲弄我,我自然會生氣的”。
四爺緩緩搖頭,神色極為認真,“我沒有”。
他生來就是大清皇子,生母是妃位,養母亦是貴妃,他想要的,下面的人爭相捧到面前,不想要的,壓根不會出現在眼前。
若不是真心相待,何至於這樣不眠不休的趕來。
“沒有戲弄你”。
這位在朝政上游刃有餘的冷麵王爺頭一次覺得手足無措,打不得罵不得,輕不得重不得,進退兩難。
他垂眸看向握住自己的那雙手,手腕上的紅痕格外刺眼,“這裡並非李家宅院,你也不是別人的新娘”。
他頓了頓,抬首認真望進她的雙眸,“這是······我們的婚禮”。
第一次開口解釋很難,但接下來的話卻容易許多,“日夜兼程,緊趕慢趕,但我趕到小東街的時候,你已被接走”。
“但聖旨已下,你已是我的側福晉,只能嫁與我”。
“你是我的娘子,這裡是我們的宅子”,四爺溫聲將樁樁件件全都一一說明,“沒有李家,也沒有旁人”。
他重複了一遍,“這是屬於我們的婚禮”。
唐阮仍舊狐疑的打量,卻見男人眼神溫和,神情誠摯不似在說謊。
另外,這裡確實不是李三七買的那處宅子,她都有看過,這裡的正房有五間,院子也更大,傢俱裝飾也更華貴,但若說這是他們的······家?
唐阮搖搖頭,“不是說一處宅子就是家的”。
他這般誠心,她也不想騙他,“你年歲大我許多,想來家中已有婚配”。
“蘇管事喊我為側福晉”,她抿著唇角,卻難掩眼神中的不虞,“但……我從沒想過做別人的小妾”。
之前提出的兩頭大已是底線,那時候愛意正濃,正是最上頭的時候,她願意把自己當成鴕鳥,看不見摸不著,便哄騙自己那些都不存在。
可如今他要求她進京,那些東西就是活生生擺在眼前的,不容忽視的,觸目驚心的。
看著男人不同於之前,此刻滿是溫和的面孔,唐阮心中陡然生出幾分勇氣。
“求你放過我吧,就讓我在海寧自生自滅,你放心,我再也不嫁人了”。
她哀求著眼前的男人,“我願意一輩子為你守節”。
“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