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阮察覺到男人的視線,當真是左右為難,給他吃吧,他不要,不給他吃,又在這巴巴的看著,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自個兒虐待了他。
她猶豫一瞬,極為不捨的放下碗筷,她吃他只能看,確實挺可憐的。
而且二人相聚的時間怕是沒有幾日了,便是慣著他依著他也是應當的。
一想到這裡,流戀在菜色上的眼神終於捨得移開,唐阮捧起男人的臉,“你放心,我等你一起吃”。
現在她終於明白異地戀的情侶相聚時為何感情濃度那麼高了,在短暫相聚的時刻,對方是沒有缺點的。
溫熱的小手貼在臉上,四爺才發現面前的女子做了多麼大膽的一件事,可她的視線黏在他的臉上,眼中含著水意,像是春日的湖水一般,泛著陣陣漣漪。
“哎呀”,唐阮喟嘆,“你可真是個怪脾氣”。
動不動就生氣,也不愛說話,只用那雙眼睛盯著人看,直到人心裡發慌為止,可怎麼辦呢,她就是喜歡他。
“下回不許這樣了”,唐阮鼓著臉做出生氣的模樣,“你想叫我等你可以直說,不用偷偷生氣的”。
她湊上去吧唧親了一口,“我也願意和你一起用膳的”。
小騙子。
用午膳的時候明明沒有尋他。
可她現在好乖,根本不是昨夜裡發脾氣,攆他走的模樣。
乖到像一枚香香甜甜的蜜桃一般,讓人忍不住撥開外皮,吸盡內裡的汁水。
四爺垂眸望去,瀲灩的眼中只有自己一人的身影,那些鬱氣和寶物被覬覦的火氣便不知不覺的消散了。
他點點頭道了聲好,又掏出帕子一根一根的擦拭她的手指。
一旁蘇培盛緊縮的心這才回到原位,他抬頭瞥了一眼,只見主子爺的臉上油亮亮的唇印格外明顯。
可素來愛幹淨的主子爺卻沒有生氣,甚至還摸了摸罪魁禍首的腦袋,瞧著還有些寵溺的模樣。
或許,完了的人不是唐主子。
蘇培盛連忙低下頭,不敢看,更不敢往下想。
午膳照例豐盛至極,美味的事物帶來血糖的飆升,大腦被激素挾持,産生輕微的眩暈感。
無需人提醒,唐阮便知曉該午睡了。
她洗了手,擦了臉,躺在柔軟又香噴噴的床上,乖巧的選擇床的內側。
唐阮拍了拍身側的空床,“先生,快來休息”。
對於打工人而言中午不睡,下午崩潰,先生下午要去工作,還是睡一會頭腦更清晰些。
蘇培盛心中一緊,官員們卯時上朝,酉時下衙,中間雖有午膳時間,但勤懇些的甚至邊吃邊辦差事,更別提什麼午睡。
唐主子這,簡直是禍水做派!
幸好,主子爺是個自持的。
他正暗自慶幸,卻見倚棋笑盈盈地放下床幔,又朝他使眼色。
‘還不走?’
蘇培盛笑了,正待開口拒絕,卻見剛才還端著茶碗的主子爺此刻已經身處紗制床幔中。
如遭晴天霹靂,腦中的一切化成了糨糊。
主子爺變了,被狐貍精勾走了魂魄不說,如今連書房裡頭的差事竟也忘了。
他還沒想明白這一切是怎麼發生的,身體已經同手同腳的踏過門檻,甚至還下意識的掩住門扉。
啊,臉好疼。
蘇培盛捂著臉,只從緊閉的門扉中看出四個明晃晃的大字。
狐媚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