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面想著,一面回頭道,“大人,此處不安全,您還是隨下官去衙門歇歇腳罷”。
四爺沒動,只是眼神有些發暗,語氣也愈發的冷淡,“既未開堂審案,又無苦主訴狀”。
“徐保,你就是這麼做事的?”
徐保雙膝一軟,剛站起來的身子又忍不住跪倒在地,“大人,再給下官一個機會”。
他一面求著,一面思索自己到底哪裡做的不對,難不成這女子並未刺殺王爺?
都怪那些酒囊飯袋,連事情都沒弄清楚,就急急來報,害他在王爺面前丟醜。
還有那什麼大師,肯定是騙人的,今年明明就很倒黴。
且不說徐保千回百轉的心思,一旁的唐阮那提到嗓子眼的心終於落回原處——刺殺有仇怨的人和刺殺當朝重臣完全是兩碼事。
一個可能獲得減刑,一個怕是要牢底坐穿。
幸好,這個大人是個好的。
唐阮一面想著,一面悄悄抬眸,偷偷的望過去。
她以為自己的動作足夠隱蔽,絕對不會被任何人發現,卻正好撞進一雙狹長的丹鳳眼中。
那雙黑沉沉的眼珠子仿若有某種魔力,能夠輕易的將她的魂魄吸引進去。
唐阮揉了揉眼睛,不可置通道,“先生?!”
什麼先生?
四爺眯起眼,難道小姑娘將自己誤認成旁人?
唐阮不知別人心中所想,她興奮起身,激動的連聲音都破了音,“先生,真的是你!”
若不是先生教她,早在面對巧雲、陳叄、秋荷的時候,心中的那口氣就被吹滅了。
是先生點燃她心中的那支火燭,又教會她如何護住心火不滅。
在她心裡,他就是她的先生。
——當然,他可能並不認可。
想到這裡,唐阮靠近的腳步有些遲疑,如今她是階下囚,且不說殺人償命,坐牢定是跑不了的。
這樣的她,還配認他做先生嗎?
四爺看見小姑娘眼睛亮起來,而後又悄悄的暗下去,本來快要抓住他衣裳的手,也怯怯地縮了回去。
她口中的先生竟是自己?!
“胡亂攀扯什麼?”
四爺沒有說話,一旁的徐保卻跳了出來,“你一個階下囚,知道什麼是禮義廉恥嗎?還先生”。
他冷笑一聲,“也不認清自己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