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女子在慈家老頭面前那般剛烈,在他面前卻是如此柔順乖巧,兩種態度的對比太過鮮明,讓陳霽的心底不由自主的冒出許多名為愉悅的情緒。
他滿意喟嘆,“你要是一直這般乖巧便好了”。這樣只認一個主人的,別人怎麼都搶不走的貓咪,誰能不愛呢。
“你莫要擔憂”,他細細交代道,“待會在大人面前,你將此事前因後果一一說清,自然有機會減輕罪名”。
雖說民不舉官不究,但今時不同往日,如今王爺親眼目睹此事,且又是極重規矩之人,既是看到了,肯定不會任由和稀泥般放過此事。
“你放心”,陳霽安慰道,“不會受太多苦楚的”。
王爺在此,陳家可操縱的餘地小了許多,想要無罪很有些難度。
但如今海寧的縣令是徐保,一個撿了漏的縣丞而已,有許多事都得仰望陳家,只要他上下打點好,即便坐牢也不會受罪的。
等王爺走了,這件事自然大事化小,小事化無,不了了之。
唐阮不可置信的抬頭,卻見陳霽溫和的笑臉。
瞬間,她便看懂這表情所代表的含義,心中的希冀和狂喜同時浮上眼底,“真的?”
能好好活著誰願意去死啊!
雖然她安慰自己可以回到現代,但穿越的運氣有一次已經很好,誰能保證她還能回到現代。
無論陳家大少爺因何緣由幫她,只要父母康健,唐家安好,她都認下了。
況且,一個老頭和一個三十歲的年輕人,傻子都知道如何選。
見少女的眼睛閃亮如星,陳霽含笑點頭,“我誆你作甚”。
貓咪在外流浪,已經吃了足夠的苦頭,合該好好養起來了。
唐阮的眼中充滿了真切的高興,這麼多天以來,這是她第一次碰到有人用肯定的語氣跟她說無事,而且還是這般富貴有權勢的人。
在和平時代的時候,她自然是與封建主義、資本主義不共戴天的,但眼下小命不保,只覺得這些二代們確實有些過人之處。
她想了想,伸手扯上前方那淺藍色的儒生袍,“我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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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惡劣事件在前,酒樓已經被密密麻麻的圍了起來,連只蒼蠅都飛不進去。
“就是這般”,暗衛十五跪在地上,一五一十地將唐阮的情況全部說出,“這唐姑娘也是走投無路下的無奈之舉”。
四爺的唇角抿起不悅的幅度,“慈家仗勢欺人,實在該殺”。
還有那唐遠鳴,本是血脈相連的兄弟,竟為了些許銀錢便同室相戈,絲毫不在意血脈親情。
這樣的人,簡直豬狗不如,根本不配稱之為人。
“留口氣”,他吩咐道,“別叫人死了”。
“是”,暗衛恭順應下,見主子爺揮手,又立刻隱匿於暗處,不見了身影。
四爺垂眸看向樓下,只見一對身影相攜而來,嘴角瞬間抿緊一條線。
與此同時,樓下的蘇培盛不由的皺起眉頭,明明是主子爺吩咐救下的人,怎會與陳家這小子走得這麼近。
況且,這正是前些日子自薦枕蓆的那個女子,當時他找遍了整個陳家也並未尋到蹤跡。
是真的不在陳家,還是有些人想將其據為己有?
但若是打算將人藏匿,為何又會出現在街上的喜轎中,而且還是嫁給一個行將朽木的老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