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阮乖順的低頭,只是手中的匕首握得更緊,她老老實實的跟在護院身旁,只用眼角餘光去看眾人的動作,靜靜地等待機會。
她瞧見有一個護院走向轎子,一個急急趕向藥鋪,還有兩個在快死的老頭跟前噓寒問暖,自己身邊只剩下了兩個。
就是現在!
她反手一刀,之至插在身邊護院的大腿之上,另一邊則是一腳,重重踢在護院□□之處。
兩個人瞬間失去了行動能力。
唐阮轉身就跑,能跑掉最好,若是跑不掉則能激怒他們,直接被殺也好過被慢慢折磨致死。
她一手握著匕首,一手提起繁瑣的衣裙,迎著光在街上奔跑,所到之處人群退散,無一人敢略其鋒芒。
手中有刀的瘋子,沒人敢擋住她的路。
但護院受命於人,不得不在其後追趕,又因同伴受傷,忍不住便帶了些怒意,“你最好跑快些,被老子攆上,有你好果子吃”。
汙言穢語,難以入耳。
樓上,四爺微微皺起眉頭,唇角抿出不悅的幅度,“救她”。
他只是淡淡一句話,滿屋子的人卻頓時活了過來,蘇培盛、陳霽等人對視一眼,慌不疊的往樓下奔去。
主子爺面前,可容不得他人表現的機會。
最高層的酒樓上空空蕩蕩,只有四爺站在欄杆旁,視線緊緊地盯著那大紅色的身影。
他想起掀開被子時露出的那雙眼睛——彷彿會說話,只是看著,便叫人不由自主的軟下心腸。
可剛才掀開蓋頭的時候,他差點沒認出來。
那雙水靈靈的,比天上星辰還要亮上三分的眼睛如今死氣沉沉的,如同兩口水井陷在茫茫雪地之中。
怎麼會這樣?為何會這樣!
欺人者恬不知恥,被欺者求告無門。
難道她並非是柴家養的瘦馬,當時對他的種種行徑,其實是普通人抓緊最後一根稻草的垂死掙紮嗎?
他想起當日無論如何拒絕都不曾氣餒的眼睛,又忍不住望向樓下那個倉皇失措的身影。
——仿若獵場上掉進陷阱的幼狐,它睜著一雙濕漉漉的大眼睛,不曾享受過這美好的人世間,就要被獵人狠心扼殺。
只是想著,就讓人覺得有無邊的怒火在心頭盤旋。
他的下頜線緊繃住僵硬的幅度,“去,查清她的身份”。
“是”,空無一人的房間內頓時吹過一陣風,然後又恢複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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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下,唐阮只撿人少的地方跑,只是衣裙繁瑣不便,行動遠不如那些男子自如。
不多時,護院的身影已經出現在身後,罵罵咧咧的聲音已經清晰可聞。
她咬著牙往前跑,誰料前方的街口被人牢牢堵住,她急忙轉換方向,卻見每一處出口都站滿了人,身上還穿著甲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