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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 章 “聽說了沒?唐家的……
“聽說了沒?唐家的那個姑娘絕食了。”
正在抓藥得錢二狗手一抖, 藥秤上的二兩黃芪只剩下寥寥幾枚。
難不成是唐姑娘用絕食威脅李家,逼迫二少爺娶她?
老爺太太慣是個心腸軟和的,不會真同意了吧?
錢二狗不由自主地想到前些日子的行徑, 若是唐家人懷恨在心,他的好日子豈不是沒了?
他一面想著,一面將櫃臺上散亂地黃芪包進牛皮紙中,耳朵高高的豎著,生怕漏掉一個字。
“現在的姑娘家, 嘖嘖”, 戴著瓜皮帽的老員外感慨萬千,“為了富貴,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老員外姓谷, 是個出了名的碎嘴子,整個小東街就沒有哪戶人家能逃過他的那張嘴。
“據說那姑娘為了嫁到慈家,已經足足三天沒用膳了”。
穿著黑色圓領儒衫的人不愛說人長短,更不肯背後說人壞話, 只是嘆息,“不對啊, 唐老二和他媳婦那麼好的兩個人, 怎會就養出這麼個不知羞恥的閨女?”
“這要是我家閨女”,陳儒衫皺著眉, 額間刻著深深的皺紋, “非打斷她的腿不可”。
“誰說不是呢”,谷員外附和點頭,“那麼多個本分的兒郎不選,非得攀慈家那高枝兒,也不怕跌下來摔著自己”。
“不過, ”谷員外壓低聲音,表情也神神秘秘的,“說不定幾年後,那唐家的小丫頭還真能混出一副身家出來”。
人心都是肉長的,小姑娘又生的漂亮,到時候再生個一兒半女的,那慈老頭的心估計都能偏到胳肢窩裡去,庫房裡的好東西指定得往嬌妾幼子的院子裡扒拉。
陳儒衫目瞪口呆,連手中的摺扇滑落都不自知,“照您這意思,那姑娘還是個心裡頭有成算的?”
“這都是您自個兒想的”,谷員外急忙擺手,“我可什麼都沒說”。
陳儒衫環顧四周,見無人注意他們這個角落,一巴掌啪在谷員外的肩上,“咱倆一輩子的交情,你還跟我還玩這些有的沒的”。
“嘶”,他啜著牙花子,“你說,咱們以後對那唐老二該是個什麼態度?”
最厲害的風就是枕頭風,最厲害的關系就是裙帶關系,有了慈家這個保護傘,那唐家布鋪日後改名為布坊、布莊,那也是常有之事。
“以後的事兒誰能說得準,”谷員外嘆了口氣,臉上掛上同情,“那唐老二本就認死理,聽說,這幾日氣得連床都下不來”。
“唉,兒女都是上輩子的債,誰也沒法子”,陳儒衫也跟著嘆氣,“不像你家老大,聽說,又從十三行那邊進了一批好貨?”
谷員外頓時將眼睛笑成一條縫,“嗐,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吶”。
“不如您家的麒麟子,去歲才中的稟生,今年竟然又中秋闈,真是羨煞旁人吶”。
二人相互吹捧起來,有著唐家的對比,更覺得自家的兒女個頂個的好。
藥櫃後的錢二狗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心中高懸的大石安全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