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鬆了口氣,這下好了,總算不用聽那些罵人的話了。
陳叄幾乎被氣暈過去,憑他陳府三管家的身份,在哪都是被人高看一眼,如今竟然在這兩個娘們的手裡吃癟。
怒從心來,他一個用力,翻身坐在地上,“臭娘們,你······”
剛梳洗齊整的少女臉上還泛著微微的水光,剛撲上去的香粉散發著濃鬱的甜香,因費力用門栓戳人,更是累的氣喘籲籲,但額頭細微的汗水,臉上微微的紅潤,更顯得整個人粉面桃腮。
什麼時候,唐家的這個死丫頭竟出落的這般誘人了。
陳叄輕咳一聲,將辮子瀟灑的甩到身後,“這便是阿阮罷”。
他一面說著,一面肆無忌憚的將視線往下移,又移到最上方,落在那張嬌怯的臉上。
“沒想到小小的阿阮都長這麼大了”。
李玉娘見陳叄竟用那惡心人的眼光在阿阮身上掃來掃去,又急又氣,心頭的怒火壓住了那股畏懼,“你你你,不是人”。
陳叄跟本不在乎這幾句不痛不癢的罵聲,他肆無忌憚的用眼神掃過唐阮。
“好久沒來姨夫家玩了,怎麼不與姨夫親香親香?”
陳叄對自己是打也好,是罵也罷,李玉娘都覺得尚且能忍受,可瞧見眼下這一幕,她卻止不住的覺得惡心。
她一股腦將手邊的東西盡數砸在他的臉上,“你、你、你給我放尊重些!”.
被劈頭蓋臉的砸了一頓,陳叄當下便要發火,但見唐阮正水靈靈的大眼睛撲閃撲閃的看著他,那股火不知不覺間便轉為另一種火氣。
他腆著臉笑道,“你小姨就是這般無理取鬧,阿阮乖,莫要與她學。”
見他臉上帶掛著粉彩,鼻下還流著血,卻依舊色慾燻心,眼神糜爛,李玉娘一時沒忍住,竟對著那張臉將早上吃的一點子東西全都吐了出來。
先是摔了一跤,然後被砸,此刻又被人吐了一身,眼前人便是西施再生,那點子旖旎之心也退了。
陳叄蹭得一下從地上跳起來,當下便將蒲扇大的手掌揮向李玉娘。
見狀李玉娘反倒鬆了口氣,她閉上眼,等著熟悉的疼痛降臨。
一旁的唐阮心如刀絞,她看著小姨臉上恐懼和解脫交織的奇妙神情,攥緊的雙拳更用力的握住手中的門栓。
就像對巧雲那樣,只要將陳叄打怕了,他自然便不敢了。
門栓帶著風聲撞向皮肉,而後發出悶悶的聲音,陳叄一個趔趄,再次跪倒在炕前,正好對著李玉娘。
唐阮緊緊的抓著手裡的門栓,只有微微顫抖的手臂顯露出她內心的恐懼,她強撐著喊道,“不許打我小姨!”
陳叄扭頭,目光中已經完全沒了色慾,取而代之是人性的惡意。
即便拿著武器又怎樣,不過是個嬌弱至極的姑娘。
瞧,手臂都在顫抖,身子也在搖晃,這樣軟弱的人與李玉娘一個模子印出來的,根本翻不出任何浪花。
陳叄揚起嘴角,可他腮邊的肥肉微微往下墜著,不見和藹,只有嚇人的狠厲,他低聲哄道,“阿阮是乖孩子,把門栓放下,小姨夫疼你。”
唐阮看著那張嘴一張一合,只覺得耳朵濛濛的,什麼也聽不清,但她不是瞎子,能夠看出那雙眼中的惡意在肆意湧動。
她閉上眼,憶起剛才貴人教的。
“看好了”。
門栓帶著呼嘯的風聲,再次落在陳叄的肩上。
“記住了!”
木頭和骨頭相撞,發出清脆的撞擊聲。
學會了?
男人悽厲的哀嚎聲在安靜的後罩房傳得很遠,驚起一群飛鳥。
屋中,唐阮睜開眼,眼睛比窗外的太陽還要亮。
她想,她學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