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興道:“想想還真是這麼一回事,不管了,咱們呀,先過好今天明天,比什麼都重要。”他舉起酒杯,道:“咱們敬更好的明天。”
大家皆舉杯相碰,敬更好的明天。
大年三十,宰了雞後,蘇窈和沈靳一如既往地帶著兩個孩子到後山祭拜。
之前分地,沈靳沒要田,只要了這一大塊坡地。
幾個人一塊除了兩塊石頭周圍的草,才開始祭拜。
蘇窈望著從光禿禿到如今長了青苔的石頭,只覺得時間過得是真的快。
一晃,竟然都快十三個年頭了。
兩個孩子跪在石頭前,雙手合十,虔誠地叩拜了三拜。
祭拜過後,收拾就往回走了。
走了一小段路,蘇窈察覺到夏苗沒跟上,轉回頭看了眼,就見夏苗在望著兩塊石碑在發呆。
蘇窈腳步微頓。
沈靳似乎察覺到了什麼,轉頭看了眼蘇窈,見她的目光在後邊,他也腳步微停,循著她的視線往回看。
他沉思了兩秒,就喊:“苗丫,回了,你還在幹什麼?”
夏苗聽到聲音,恍然初醒地反應了過來,連忙應了一聲:“來了。”
轉身後,就跑了過去,挽住了蘇窈的手臂:“媽,我們走吧。”
蘇窈佯裝平靜,笑道:“走,回家吃年夜飯去。”
夜裡,兩個孩子在門口玩著從羊城帶回來的煙花,吸引來了一大批的孩子,玩得不亦樂乎。
樓上客廳的電視機正在播放著春節聯歡晚會的小品,傳出轟然笑聲。
蘇窈卻笑不出來,她站在客廳窗戶後,看著院子外熱鬧的景象,目光落在了夏苗的身上。
沈靳端了碗麵條上來,說:“瞧什麼呢?”
蘇窈也沒回頭:“瞧孩子們,他們玩得真開心。”
沈靳放下面條後,也走到了她的身旁,往下看去。
過了幾秒,蘇窈幽幽道:“你說苗丫是不是發現了什麼?從回來的時候,我就發覺她有些不對勁。”
十二年漫長的光陰中,她早已經把夏苗夏禾當成了如血脈至親的親人,也當成了自己的孩子。
要是夏苗與她決裂,她大抵很難接受。
沈靳目光也落在了夏苗身上,說:“她打小就記憶力好,在長大接觸各種人和事後,回頭想一想,確實有可能發現一些端倪。”
蘇窈轉回頭,看向沈靳,眼神有些不安:“那會怪我們,或是會怕我們嗎?畢竟咱們說得好聽一點是穿越,說得不好聽,在別人看來就孤魂野鬼佔了自己親人的身體。”
沈靳搖了搖頭:“我能確信,我在成為夏向東前,他就已經死了。而你也說過,在你的記憶裡,李春華也死了。”
“他們倆死了,我們在沒有選擇的情況下才成為的他們,我們並沒錯。”
“且將心比心,咱們這十二、三年下來,把孩子養大了,也問心無愧。”
蘇窈:“道理我都明白,就是擔心苗丫會怪咱們,也會怕咱們。”
沈靳:“不要自己嚇自己,苗丫不管是行為還是思想上,都比同齡人要來得成熟,她能分得清黑白,分得清善惡,更拎得清這十幾年的好,不是假的。”
說著,拉著她走到了桌前坐下:“你年夜飯也沒怎麼吃,我給你下了碗麵條,吃一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