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不上黑,就是黃疸嚴重的時候,夏禾見過一回,就老覺得人家黑。
夏苗看著白白嫩嫩的弟弟,說:“你小時候也黑不溜秋的,瘦得跟只猴子一樣,可醜了。”
夏禾一聽姐姐說自己小時候醜,頓時就不高興了,道:“才不醜,禾子小時候最好看了!”
說著,徵求似地看向他娘:“媽媽,你說我小時候是不是特別可愛。”
喊了好幾回媽媽後,夏禾也不喊娘了。
蘇窈盯著他看了一眼,慢慢地吐出了一個字:“醜。”
夏禾一瞬間垮著臉,癟了嘴。
蘇窈捧著他的臉,溫柔道:“小時候醜,但現在漂亮得好像年畫裡長成的小娃娃。”
她把這孩子養得非常好,要是沒有她和沈靳,或者這個孩子已經不在這世上了。
所以看著他長得這麼好,她心裡還是很自豪的。
夏禾瞬間被安慰道了,露著牙傻笑,然後指著姐姐,問:“那姐姐呢?小時候醜嗎?”
夏苗故意逗他,說:“我現在漂亮,小時候也可漂亮了。”
夏禾頓時瞪大了眼:“我不信。”
夏苗:“不信你可以問爹孃。”
夏禾看向沈靳:“爹,姐姐說的是不是真的?”
也不知到夏禾是咋想了,改口喊了媽媽,但這聲爹愣是沒改。
沈靳點頭:“嗯,你姐姐從小美到大。”
夏苗有他爹的話,腰一瞬挺直,笑盈盈地看著她弟弟。
本來被哄好了的夏禾,又被他爹他姐逗得癟了嘴,在角落裡自我懷疑。
他們的車廂是四人間軟臥,這價錢貴,買的人相對少一些,所以就讓他們搶上了四張票。
一家人在一個車廂,不僅方便,也安全。
火車慢慢地開始啟動。
火車行駛到了下一個站,沈靳去打熱水,蘇窈正要把夏禾哄睡,門外忽然傳來聲音:“你們三個是一塊的吧?”
聽到說話的聲音,她和沈靳都往門口看去,是個六十多歲,頭發花白的老太太。
蘇窈有些警惕,應:“還有我男人。”
老太太看了眼空的床鋪,不知道想什麼,琢磨了一下,就開了口:“四個人,兩個大人,兩個孩子住四張床鋪多浪費,能不能給我們勻一張。”
蘇窈:“不好意思,我們花了錢買的。”
老太太忙道:“當然不白要你們的床鋪,我花二十塊錢給你們買,我老伴年紀大了,我們前邊已經坐了好幾個小時的火車,他受不了了,還請你們行行好,讓一個床位給我們。”
不說願不願意換,就是這羊城到玉平縣的火車軟臥是四十三塊錢一張,這才過去一個小時,就少了二十三塊。
這明擺著想要佔便宜。
蘇窈道:“真不行,你要不去問問別人吧。”
老太太道:“都問過了,人家也躺不開。有的兩三個孩子一張床鋪,你們這兩個孩子還小,擠一擠也可以。”說到後頭,老太太話鋒一轉:“畢竟你們也不能仗著自己有錢,就這麼浪費,佔這麼多的資源。”
這話就難聽了。
蘇窈善良,但不是怨種,也不接受道德綁架。
“大娘,先不說這軟臥原價四十幾塊錢,就算我們上車一個小時了,也還值三十多塊。再說我們花錢買的票,也有人在上面睡,沒有佔用一說。”
“我再說一遍,我們不同意。”
老太太正要說話,身後忽然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行呀,給你勻一個床鋪也行,我們原價四十三塊買的,我還花了十塊錢讓人幫我連續搶了幾天的票,你要的話,我算個整數給你們,六十一個床位。”
老太太轉頭,瞪大眼看他:“搶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