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去問了護士,病房內能不能放一張小床,護士說可以租,一個晚上兩分錢,每天八點之前得自己收拾挪走。
蘇窈問了在哪裡租後,就回了病房,晚一點再回去把洗漱用品拿過來。
她打算之後晚上在這邊待,平時就在運輸隊那邊洗澡,要是實在太累了,就在那邊休息一下。
等下午五點多,蘇窈去吃了飯,也順道去打電話回生産隊。
打長途得先打到中轉站,然後再報地方,還要等,然後訊號還差,不一定能接上。
蘇窈打過去,等了很久還是沒接通,也就去發了電報回去,發了兩份,一份給運輸隊發去的,一份是給生産隊發回去的。
把這邊的情況告訴兩邊的大隊長。
電報按字收費,太多也不能說,她就另外再寫了封掛號信回去給生産隊的大隊長。
信裡和大隊長說,她會在這邊繼續待著,後續向東情況穩定的話,就轉院回當地市裡。
兩個孩子也請幫忙多多照看,開學的時候,還請幫忙送到縣裡。
蘇窈在廈市待了一個星期,沈靳還沒有轉醒的跡象,她也不灰心,每天都給他按摩,擦洗,陪他說話。更是在醫院和廈市運輸隊往來奔波兩個小時,好似不知疲憊。
下午四點多,蘇窈回運輸隊洗澡。
在公交車上的時候,她就感覺天有點不太對勁,天色很暗,風也格外大。
在資訊發達的社會生活過,蘇窈知道狀。每年臺風高峰期集中在七八月。而現在的徵兆就像是要發臺風。
洗澡出來,何姐也在,問了一嘴她男人的情況。
曉得還沒醒過來,何姐嘆了一口氣,又說:“這一天天的這麼累,可別把自己累病了。”
就只來了一個星期,都瘦了一大圈,眼底還泛著烏青呢。
蘇窈匆匆穿鞋,應道:“多謝何姐關心,我有注意,不會讓自己生病的。”
何姐見她還要出去,忙勸道:“這都要變天了,你還回醫院呀?”
蘇窈笑了笑,說:“我不放心。”
這臺風一來,她怕一兩天都去不了醫院。
穿上鞋子,拿上了布袋子,就說:“我先去醫院了。”
說著就急匆匆地走了。
何姐搖著頭嘆氣,小聲嘀咕:“一個星期,一個月還能這樣,這要是一年兩年都醒不過來,也不知道啥光景呢。”
蘇窈準備上公交車的時候,天就開始打雷了,她沒帶傘,但這是最後的一趟公交車了,她也沒管傘不傘的問題,徑直就上了公交車。
等到站,還要再走幾百米才到醫院。
下公交車的時候,大風大雨,路上也沒了人,蘇窈一頭紮進風雨中,往醫院的方向狂奔。
風雨太大,蘇窈視野也模糊不清,也不知道哪裡飛來的一片巴掌大的鐵皮,等到眼前的時候,她才發現,躲避的時候,還是被劃到了額頭。
也因為躲閃而崴了腳,整個人都摔了。地上是泥沙地,這一摔,手掌被磨破了皮,就是褲子膝蓋的地方也磨破了,隱約有血絲滲透出面板。
火辣辣的疼。
在那一瞬間,蘇窈所有的負面情緒都湧了上來,但也就只有一瞬間,她不敢在這臺風天氣過多停留。
她抹了一把臉上摻著血色的雨水,站了起來,一瘸一拐地往醫院而去。
進了醫院之後,她也鬆了一口氣,但見到她的人都被她的模樣嚇了一跳。
護士忙過來詢問,蘇窈道:“我摔了一跤,我先回去換身衣服,再處理傷口。”
護士把口袋的帕子給她,說:“你額頭上有個口子,趕緊先止住。”
蘇窈道了聲謝,然後往二樓病房走去。
護士不忍,也扶著她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