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在忙碌中過得很快,中央陸陸續續的宣佈了一些政策。
七月份中央批準沿海兩個省的開始經濟活動。
而解放階級鬥爭也還在持續。
因著開放政策,各地的運輸隊都召開了會議。
沈靳剛從會議室出來,就有裝卸隊的人來找他:“廈駕駛員,外邊有人找你。”
沈靳就讓人幫忙把本子帶回了辦公室,先走了。
出了運輸大隊,保安才向他指了方向,沈靳抬眼看去,就看到了已經有兩年沒見過得白博。
白博流過洋,就是因為這一點被人抨擊,雖然被保了下來,可架不住別人的評擊陷害,最後因流氓罪被人判了十年。
沈靳看過他妻子的照片,文文靜靜,長相也中上,聽說還是高中同學。
白博雖是以流氓罪進的勞改農場,可他的妻子還是堅持著一個月一封信,從不間斷。
沈靳商海這麼多年,看人的眼光也有幾分毒辣,只要是不是藏得特別深的,都能瞧出幾分是人是鬼。
兩三個月的相處,他所觀察出來的,白博不是會耍流氓的人。倒是在勞改農場裡,還因為長相斯文反被耍流氓。
沈靳走了過來,兩人沒有多說什麼,張開手互相一抱,都拍了拍對方的後肩,無言的問候。
二人去了國營飯堂,沈靳去打了飯菜,端來後,坐到了白博的對面。
“什麼時候出來的?”他問。
白博道:“昨天出來的,買了下午四點的火車。”
沈靳看了眼食堂的大鐘表:“還有兩個多小時,吃完我送你去火車站。”
白博搖了搖頭:“你忙你的,我會自己過去。”默了一下,從懷裡拿出了一張紙:“這是我老家的地址。”
白博從沒在勞改農場說過自己是哪的人,而且他留過學,很難聽得出是哪的口音。
沈靳接過看了眼地址,抬頭看他:“你是閩省人?”
白博點了點頭,說:“臨海兩個省會開放,我想,我們以後應該會見面。”
沈靳挑了挑眉:“怎麼說?”
“國家不可能一直都禁止買賣,現在兩個省開了頭,就會繼續開放其他地方,你現在在運輸隊,應該會到這些城市來。”
“最重要的一點,我看得出來,你不像是會在一個小地方長待下去的人,有機會的話,你會抓住。”
白博留過學,眼界也寬,看得出來對面的男人,身上有一種商人的氣場。
而且從一個成分不好,被勞改過的人來說,能當上駕駛員,絕對不是隻憑著運氣和勵志才能有所成就的,必然有著過人的能力和眼界。
沈靳卻是開門見山的問:“你是覺得開放後,我會經商下海?”
白博淡淡一笑:“我不清楚,但我知道,你要麼從政,要麼從商,但看著你的情況,不適合從政。”
沈靳道:“商人地位低,我未必見得從商。”
白博微微搖了搖頭:“今天或許讓人不恥,他日不可同日而語。”
沈靳笑了笑,沒有多言。
正是因為有很多能看得清局勢的人,才會藉助八零年這股子改革開放的春風,扶搖直上,積累了一筆雄厚的財富。
蘇窈暑假回來,是剛宣佈開放兩省後。
這開放兩省後,上頭下了檔案,讓一些省運送一批貨物過去,豐富商品多樣化。
沈靳是恰好是沿海路線的司機,也送貨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