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窈想了想,說:“看著四十來歲吧,個子不是很高,很黑,穿著灰色的長袖,對了,他走路的時候,好像有點坡腳。”
大隊長聽了,轉頭就和大兒子說:“國興你趕緊騎上腳踏車,跟上去看看是哪裡的人。”
夏國興也沒廢話,立馬拉上腳踏車就出了門。
大隊長家的小閨女一張臉皺得緊緊的,和蘇窈說道:“你那什麼爹,竟然給你找這樣的人,而且你也沒答應,也沒離婚,他這和人販子有什麼區別!”
玉蘭嬸看了眼蘇窈,訓自家閨女:“小孩子家家的,別亂說話。”
蘇窈知道玉蘭嬸是怕她聽到別人說她父親,她不開心。
“嬸子你別說傳芳,本來就和人販子沒有區別,唯一的區別就是人販子能判刑,他們判不了。”
賣女兒的錢也可以說是正當的彩禮錢,根本就拿他們沒辦法。
玉蘭嬸子安慰她:“你放心好了,我和你叔都不會讓他們到咱生産隊胡鬧的,要是他們敢直接搶人,咱讓他連生産隊都出不去。”
大隊長抽了一口旱煙,說:“不管怎麼說,你這白天不管在不在家,都把院門給鎖上了。”
有這樣的隊長和鄰裡,蘇窈安全感滿滿的。
夏國興跟著去了很久都沒回來,等下午下工的時候,他才回到生産隊。
夏傳芳來喊蘇窈過去。
蘇窈到了大隊長家,夏國興見人來了,才說:“嫂子猜得沒錯,那人就是來相看的,我出生産隊後,沒多久就看到那個中年男人和一個三十來歲的男人湊到一塊,不知道小聲嘀咕什麼,而那個男人顯然在生産隊外等了很久。”
蘇窈忽然開口問:“那個男人這裡是不是有一顆顯眼的毛痣?”
她指著自己左邊眉頭。
夏國興點頭:“對,就是有一顆大毛痣。”
玉蘭嬸:“咋,你認識?”
蘇窈:“我大哥。”
夏國興繼續道:“是不是嫂子大哥,我不知道,他們倆走了一段後就分開了,我就跟著那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人去了紅河生産隊。”
大隊長琢磨了好一會後,說:“趕明兒我去紅河生産隊找他們的大隊長探探情況。”
紅河生産隊和夏陽生産隊雖然不是一個公社,但都屬於廣安縣管轄,每年去縣裡開大會的時候,各個生産隊的大隊長都打過照面,算是認識。
第二天一早,大隊長安排好每個人的活後,就去紅河生産隊打聽了,回來時卻是非常的氣憤。
來到地裡,都是黑著一張臉的,看到社員幹活磨蹭,大聲罵道:“還想不想幹了,天天在這給我磨洋工,不相幹就回家待著!”
玉蘭嬸大老遠就聽到了自家男人的大嗓門,循著聲音找了過來,看見丈夫一臉臭的臉色,就問:“火氣這麼旺,吃火藥了?”
大隊長把人拉到一邊,說:“今天我去了紅河生産隊,向那的大隊長打聽了一下,才知道那光棍是個不能生的,都跑了兩個媳婦了,現在正在找媒人問帶著兒子的寡婦呢。”
“昨天那光棍回去後,逢人就請酒,說大後天娶媳婦,讓他們去喝酒。”
“別人問他新娘是啥人,他就說是個帶著不滿一歲孩子的寡婦,就算是二婚頭,也花了他三十塊錢的彩禮錢。”
玉蘭嬸愣了愣,好半晌後,才遲疑的問:“他說的那個寡婦,不會就是咱們生産隊的苗丫娘吧?”
大隊長深呼吸了一口氣,試圖平緩情緒,但壓根就平緩不了,破口罵道:“這不明擺著嗎!孃的,這李家父子真他孃的不是人,是畜生!”
“他們連日子都定好了,打的肯定是搶了人就送去紅河生産隊,到時候生米煮成熟飯,就是咱們夏陽生産隊的人找過去,也晚了!”
大隊長越想越氣,心裡頭也琢磨起了教訓那對父子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