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窈慌亂地把蓋子放了回去,臉上浮起了笑容,立馬轉身出了廚房。
本來驚喜的心情,在看到沈靳之外的人後,臉上的笑逐漸消失。
夏苗已經跑到了沈靳身邊。
沈靳摸了摸她的腦袋。
聽到廚房傳來的聲音,他抬頭看過去,與蘇窈四目相對,看著她從驚喜到恍惚。
民兵朝著沈靳說:“你只有半個小時,快點。”
蘇窈聽到這話,錯愕地看向沈靳:“怎麼回事?”
沈靳轉頭和民兵說:“我可以和我媳婦單獨說一會話嗎?”
民兵點頭。
沈靳拉著夏苗,和揹著夏禾的蘇窈一塊進了屋。
蘇窈仔細打量了一眼沈靳。
在公安局待了幾天,下巴已經冒出了一圈胡茬子,就是眼眶底下都泛著一層淡淡的青黑色。
蘇窈有些心疼,但現在更要緊的是別的事。
她再次問:“到底怎麼回事?”
沈靳解釋:“因為盲流被送去農場勞動改造三個月。”
雖然比判刑好得多了,可本來就不用受這無妄之災的,一想到這,蘇窈又氣憤了起來。
“都怪那個姓謝的,早不來,偏偏這個時候出來,顯得他能了!”
沈靳看見她氣憤罵人維護自己,倒是心情好了很多。
夏苗聽到爹還要走,立馬抱上了沈靳的腿,癟著嘴悶聲說:“苗丫不讓爹走。”
沈靳揉了揉她的腦袋,說:“我被分配的青源農場不是很遠,騎腳踏車也是個把小就能到,你可以跟著娘來找我。”
他看回蘇窈,說:“你要是有什麼事拿不定主意的,可以去找我,而且我也只是去改造三個月,很快就會回來的。”
蘇窈不僅沒有因為他的話而放心,反而更擔心了:“我就是不知道勞動改造做什麼活,可我也知道肯定會比生産隊要苦要累上好幾倍,不然怎麼能透過勞動改造一個人!”
勞動改造一聽就知道是隻要幹不死就繼續幹,和古代流放採石場沒什麼區別。
“可不能就這樣坐以待斃。”蘇窈腦子飛快地轉動著,想了一會,忽然道:“你去後,記著和哪裡的人打好關系。”
她轉身去翻藏著票據的罐子,然後拿出了還沒換的酒票和煙票,還有一些零碎的錢,直接塞給他:“你把這些拿著,到了農場肯定能幫到你。”
沈靳琢磨了一下,只從裡頭拿了一張煙票,說:“東西帶得多,打眼,容易被搶走。”
確實是這個理,蘇窈思索了一下:“那等我下回給你帶去,那煙票你可要藏好了,別被搶走了。”
沈靳鬆弛有度地點了點頭,並沒有因為要去農場改造而有半點的難過。
蘇窈把票和錢放了回去,轉身看向他不大好的臉色,問:“你這幾天都吃了什麼?”
沈靳:“窩窩頭。”
是硬得可以打釘子的窩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