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蛤蜊油和雪花膏不用票,雪花膏是那種白色玻璃瓶的友誼牌,量多,一瓶六毛錢。蛤蜊油雖然量不太多,但便宜呀,一個只需要四分錢。
也只有城裡的人用得起雪花膏,鄉下最多用個蛤蜊油,所以蘇窈才會疑惑。
沈靳也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
蘇窈也就讓人給拿兩瓶雪花膏和四個蛤蜊油。
她現在的手太粗糙了,就是臉也幹得很,所以自己也買一個。
沈靳聽到她說的數量,愣了一下,但也沒阻止。
等全部東西都買齊了,也已經是中午了。
沈靳:“去買幾個饅頭吧,反正你那有兩斤糧票,我這也還有一點,給虎子他們也帶三個,不能白白讓人看孩子。”
蘇窈點了點頭,離開時去國營飯店打了六個饅頭。
好家夥,六個饅頭雖然只要一毛二,但卻要一斤二兩的票。
從縣城離開的時候,蘇窈的腳步都有點飄。
這一趟都快把家底掏空了,雖然基本上都是沈靳出錢,但要是沈靳沒找著那些東西,估摸掏空都不夠用的。
出了城,沒了人,蘇窈才問:“夏老四到底有多少東西?”
沈靳:“雜七雜八的票有個七八張,錢也有一點,都給藏在房樑上頭,所以才沒被人摸走,別的都是些平時生活用的東西。”
蘇窈疑惑道:“夏老四到底住在什麼地方?”
沈靳:“夏老四住的地方是個偏僻小院,住了六個人。其中三個人一塊住在一個屋子裡頭,同屋的以為夏老四被抓了,便把他的東西瓜分了。”
他去到的時候,其中一個人還用著他的鋁制的飯盒吃早飯。綿被也都在另外一個人的床上,但好在這會夏天,那棉被也沒有被蓋。
至於一身換洗衣服也被他們穿了,這個沈靳沒有要回來,讓他繼續穿,他也膈應,也就冷著臉要賠償。
夏老四的餘威尚在,兩個人也沒敢太囉唆。
穿衣服的那個,把僅有的五尺布票都給了他。沈靳還要他多給了一塊錢,這事才算了了。
沈靳把這些後續都給她說了。
蘇窈嘆道:“得虧夏老四有兇惡在外的名聲,才間接幫咱們解決了不少的麻煩。”
沈靳:“確實。”
這點他也否認不了,他至今辦的事,基本都是靠著夏老四的惡名聲才得以事半功倍。
一個多小時,他們回到了和虎子約定的地方。
虎子已經等很久了,看到沈靳騎著腳踏車回來,他才暗暗鬆了一口氣。
虎子自把腳踏車交給沈靳後,就膽顫心驚了大半天。
他真怕夏老四把腳踏車弄到黑市給賣了,然後把這事賴在他的頭上,讓他給背鍋。
他越想就越後悔,越後悔就越著急,幹脆早早就在這裡蹲守著了。
沈靳從腳踏車上下來,弄下支撐著車的腳架後,再從蘇窈的背上把背簍解下來,自己背上。
他看向虎子,說:“東西都買了,你把車給還了,再來我家拿東西,順道把你媳婦兒子給接回去。”
虎子膽顫心驚了一天的情緒一掃而空,咧嘴笑應:“好勒,我一會還了腳踏車就找四哥。”
說著就把腳踏車給騎走了。
蘇窈道:“不過就是幫他買了雪花膏和蛤蜊油,他至於這麼亢奮嗎?”
疑惑了兩秒,又猜測:“怕不是因為你倒賣了這腳踏車?”
沈靳聞言,琢磨了一下,搖了搖頭說:“車是大隊長家在看管,丟了的話,大隊長也有一大部分的責任。夏老四雖混賬,但也還是有為數不多的一點良心。他對大隊長有幾分尊敬,自然不會把大隊長放在火架子上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