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兒子有手有腳的，還真能餓死不成。”
李喜貴伸出幾口氣才算逐漸緩過來，漲紅的臉頰慢慢恢複本色。
“哎，真是造了孽了，以前沒錢的時候我還算能活個清淨，這下可好，一點糟錢兒不夠他們嘚瑟的！”
“我閨女嫁出去怎麼了，她就是嫁到天上也是我閨女！生了孩子就是我親孫，臭小子想要我的錢，我呸！”
張大爺：“行了別生氣了，兒子給你買這麼多吃的也是一片心意，聞著可挺香呢快吃飯吧。”
“餓出病你閨女又得難過了，忘記上次你摔了一跤把孩子急成什麼樣了。”
李喜貴看著兒子買回來的山珍海味，不屑的朝地上呸了一口。
“呸！老張，把這破爛兒都拿走，我聞著都惡心！”
張大爺眼看勸不動，看著桌上擺著的糖醋魚、紅燒排骨等美味佳餚，無奈的搖了搖頭。
“哎，這可咋整，老李，你不吃那我扔了？”
李喜貴聽聞眉頭緊皺，他節儉了一輩子從來沒這麼糟蹋過糧食。
“老張，你給隔壁張大姐拿去吧，她孩子都不在了沒人來看她。”
張大爺收拾好外賣突然想起什麼，猛地一拍大腿。
“瞧我這該死的老年痴呆。”
“老李，可別說老哥哥不照顧你啊，我今天偷偷給你買了好吃的，養老院門口新來了個擺攤兒的大兄弟，做的飯可好吃了。”
李喜貴回頭看了看張大爺遞過來的外賣盒擺了擺手。
“哎，老了，吃那麼多幹啥，早晚讓這小兔崽子把我氣死。”
“嘿你這話說的，老當益壯，寧移白首之心啊，咱人老心不老，人不就活了個心態，咱老了也活的瀟灑，讓他們看看。”
李喜貴拄著柺杖站起來，上身有些佝僂來到窗邊，一雙枯樹般的手顫巍巍的撫摸著君子蘭，渾濁泛黃的眼瞳裡盡是淚光。
“這混賬東西，把他養大不如養盆植物，花還有開的時候呢。”
一邊說一邊擺了擺手，閉著眼睛盡是無奈和失落。
“老李，你不吃我可吃了啊，真是沒口福，我吃兩碗都吃不夠，誒一會把你的健胃消食片給我來點。”
張大爺開啟飯盒打了個飽嗝，但這香味濃鬱的肉丸子好像有某種魔力，讓人看了就忍不住想來一口。
盛起一顆放在嘴裡不著急嚥下，跟嗑瓜子兒一樣就砸吧嘴裡那股子肉香味兒。
“哎呀，真香啊，辛苦一輩子到老準備享福了，還把我吃肉管上了，這次可過癮了。”
李喜貴自從上週得到老家拆遷的訊息，一年不見人影的三個孩子輪番來看。
可目的都是想多分錢，氣的自己好幾天沒好好吃東西。
如今聞到飯盒裡飄出來的肉香，聽著張大爺不停咂吧嘴兒，一陣饑餓感襲來不自覺嚥了咽口水。
從櫃子裡掏出一盒健胃消食片“老張，別吃了，你一頓吃兩碗也不怕撐死，你八十了當自己十八啊...”
眼看張大爺白了自己一眼別過身不理會，這給氣的雙手一拍大腿。
“我說，你給我也嘗一口啊！”
張大爺聽聞嘿嘿一笑“你剛不是說不吃麼。”
“剛才是剛才，我覺得你說得對，咱老人家也要活出老人的風采。”
“這幫兔崽子巴不得我早點死好分家，嘿嘿，行，老子就偏不死氣死他！”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