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阿無痛苦的捶打著自己的左腿。
“還有我這條不爭氣的腿...”
雖然走路看著還算正常,可常年騎摩托車風吹雨淋,加上營養不良休息不好。
每到天冷的時候即便戴上厚厚的護膝,也疼的他走路一瘸一拐。
每年的冬季也是他最痛苦的時候,走在街上像一條喪家之犬。
“我好累,真的找不動了...”
“每次得到好心人線索,滿懷希望的找去,可永遠找不到小野時,我是什麼心情...”
“就算我真的找到了又怎樣,我什麼都沒了,我就是個流浪漢,是個流浪漢啊!”
“我拿什麼照顧他...”
林國棟看著許阿無似乎有說不盡的委屈,布滿黑汙的指甲慢慢刺進手掌。
心中像堵了一塊大石頭說不出話,只能拍了拍他的肩膀。
“快趁熱吃吧,一會涼了。”
許阿無擦著眼睛,努力讓模糊不清的視線變的明朗。
苦笑著搖了搖頭,端起碗吃了起來,嘴裡一會傻笑,一會喃喃自語。
他真的太餓太累了,這20年所有積蓄都用來印單頁,找線索,修那輛跟他一樣殘破不堪的摩托車。
餓了就吃些饅頭,渴了就去廁所接自來水喝,困了就躺在摩托車上睡覺。
實在沒錢了,就在當地找送外賣,送快遞,送水這種可以多接觸人的工作。
賺夠了錢,就繼續奔赴下一個陌生的城市,開啟新的征程...
彷彿陷入恐怖的無盡輪回中,一遍遍做著重複又沒有結果的事情。
如今這碗熱騰騰的餛飩下肚,甚至沒吃出什麼餡兒什麼味道。
嘴角掛著混沌皮吃相顯得無比狼狽和悽涼,哽咽的說了一句。
“大叔...”
“您這餛飩...可真好吃...”
......
吃完之後許阿無點頭告別,林國棟看著他如殘燭般的背影。
不知道該勸他堅持,還是勸他放棄。
如果告訴他已經過去20年了,孩子如果還活著。
早就已經長大成人甚至結婚生子。
他這麼多年拿著一個孩童的照片苦苦尋找的。
不過是他停格在丟孩子那天記憶的碎片。
不知道他還能不能活下去...
猶豫了一會沖著許阿無離開的方向喊道。
“阿無,我一直相信一句話。”
“分開不是終點,遺忘才是。”
許阿無轉過身看著林國棟,此時他正蹲地上貼著什麼。
林國棟扶著雙膝起身後,雙手負於身後左右端詳了一會滿意的點了點頭。
此時在幹淨的餐車中間位置,貼著一張單頁。
“別換電話,如果有訊息了我聯系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