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良很聽話的就出去了,對她也很尊敬。
李玉枝又疑惑了。
“寧兒,四弟走了,給你留了封信。”
“走了?不是說明天?”桑寧睜大眼,滿眼驚愕。
她急忙抽過信,一目三行看完。
霍長安……他,沒有。
他只是做了一些假象,想以此在她心中定下他的地位。
誠然,這是不對的,他已經厭憎自己,並無顏見她,提早離開。
桑寧更沒了力氣,趴回炕上。
心髒一抽一抽的疼,她好像沒有自己以為的那麼灑脫。
可是造化弄人,她又有什麼辦法呢?
她蜷縮著,像個害冷的貓崽,肩膀微微抖動。
從來沒見過鮮活的桑寧這麼傷心,這情形,怎麼可能對四弟沒有感情呢?
李玉枝心疼的伸手,卻又收回來。
想到什麼,轉身出了屋。
很快,她拿來一個包袱。
“寧兒,這些月事帶,都是四弟做的,他不讓我告訴你,讓我每月給你放進櫃子裡一些,說你愛潔,不重複使用,所以一口氣做了幾個月的。
還有,你的貼身衣物,壓根不是我和你三嫂洗的,都是四弟親手洗的。
我曾跟他說:沾了汙血的衣物放著我洗,他一個男人別碰觸這些。
可他說:當時她為我清理汙穢之時,又何曾嫌棄過,我做的,十不足一。”
桑寧看著那一堆月事帶,針腳整齊又細密。
一次性的東西,他做的這麼精細。
其實不止這些,早不知什麼時候開始,他們的角色已經互換。
以前在路上,是她照顧他。
到了這裡,他已經逐漸反轉過來。
早上提早端進洗漱的熱水,晚上端進洗腳的熱水,被子都是他疊的整整齊齊。
她在外忙,他出不去,卻也一直在為這個家努力。
牆上的安全防護是他做的,菜園的籬笆護欄是他插的。
狗舍,旱廁,廚房,能修補的地方都是他做的。
一個從前什麼都沒做過的富貴公子哥,真的是很努力很努力的在讓自己脫胎換骨。
他能拿槍殺敵,也能拿針縫衣。
他走了。
桑寧才覺得他竟然無可挑剔。
昨夜的事,也無法再讓人惱恨。
其實她惱恨的,不還是造化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