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她清楚的認識到,在這個男人眼裡,她已經是一個棄卒。
再不是一個妻子了。
那一年,俊朗的少年郎來到餛飩店,用一個時辰吃了一碗她親手做的餛飩。
臨走,放下一塊晶瑩冰透的玉佩。
“姑娘,今日忘了帶銀錢,這枚玉佩暫做抵押,改日再贖。”
這個改日,就遙遙無期。
他從沒帶過銀錢,不是留下一隻銀鐲,就是一對簪花。
最後一次,他放下一支芍藥金釵。
兩家懸殊的家世讓她不敢答應,卻又夜裡輾轉反側。
她喜歡他。
喜歡他的談吐,他的彬彬有禮,和那雙含情看她的眼睛。
可是爹不同意,所以她就把喜歡壓在心底,將所有的東西盡數歸還。
沒想到他會那麼固執,在她門外一站就是一夜。
後來餛飩店有人鬧事,那些混混妄圖欺負她,也是他及時趕來,打跑了那些人。
爹大概意識到,嫁到富貴人家也不錯,至少沒人再敢欺負她,所以就同意了。
霍江臨用了先斬後奏的法子,到官媒交換了庚帖,把婆母打了個措手不及。
婚後雖然婆母看她不順眼,在人後磋磨敲打。
但有丈夫的疼愛,她也是知足的。
可是今天……
她徹底心死了。
是她的錯吧?
是她錯了嗎?
大概,是的。
她把事情搞成這樣,把那個愛她疼她的丈夫弄丟了。
恍恍惚惚,她摸起了剪刀。
“娘——”
怯怯的聲音猶如穿透厚厚的牆壁,擊碎周邊看不見的禁錮。
耳邊的轟鳴消失,她扭頭看向門口驚慌的女兒。
剪刀落地,她撲過去。
鳳兒,鳳兒……
怎麼辦?怎麼辦?她死了鳳兒怎麼辦呀!
她哭的無聲無息,卻在心裡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