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記得清楚,之前都吃的什麼東西。
在牢裡,吃的是半餿的涼飯,流放路上,就靠衙役分的黑窩窩頭,吃幾口,牙就累的發酸。
簡直不敢想那些日是怎麼渾渾噩噩活下過來的。
她默默心想,不管桑凝兒以後是不是霍家四夫人,她都認她做親人。
桑凝兒就是她肚裡孩子的第二個娘。
杜山出去探了探,回來說沒看見有馬匪的蹤影。
“應該是走了,咱們又不是什麼肥羊,沒必要揪著不放。”
桑寧不是很安心。
畢竟她們都是女人,還有另外的價值。
“杜差爺,如果穿過這座山,能到涼州嗎?”
杜山好像聽到了什麼天方夜譚。
“你在開什麼玩笑?這山裡誰敢進,不是死路一條嗎?”
“這世道,從外面走又能好到哪裡去呢?要是再碰到一波馬匪,也是死路一條,不是每次都這麼運氣好的。”
“而且,至少山裡能找到很多吃的。”
“不不不……”杜山連連擺手。
田開武也是。
還有李玉枝和霍靜雅也都驚愕的看著桑寧,好像她在說什麼鬼話。
人人都知道,山裡有很多野獸啊。
這兩頭狼不就是現成的例子嗎?
那些常年跟山林打交道的獵人,有幾個活到老的,最後都是葬身獸腹了。
以前也有給侯府供應獸皮的山裡人,基本上過兩年就不見了,一問不是進山沒回來,就是被咬殘了。
那些有力氣有本事的獵人尚且如此,她們這些弱質女流進山,不是上杆子給猛獸當點心嗎?
一見她們這模樣,桑寧也明白了。
杜山搖搖頭,覺得女人終究是女人,見識還是少了些。
“有些鄰山的村落,每年都會遇上幾次野獸襲村,人哪敢跟野獸爭地盤,要不然大家都進山了,還用得著舉家逃荒?”
好吧,是她天真了。
這時候野獸多的很,可不是瀕臨滅絕的時代。
杜山繼續說:“就算遇到馬匪,也還有一線生機,遇到野獸,必然是屍骨無存啊。”
“呵!”霍長安發出一聲冷笑。
“馬匪,一線生機?杜差爺也不是當差一年兩年的生菜瓜子,人之惡猛於虎連我這個富貴窩裡的公子爺都知道。”
杜山和田開武臉色一變。
“姦淫擄掠,無惡不作。老瘦男謂之饒把火,婦人幼童名之不羨羊,小兒呼為和骨爛。”
“陷於猛獸之口,尚可短痛而亡。落於馬匪手中……你猜會怎樣?肆意玩樂,受盡折辱,之後,片肉蒸煮,巨石搗骨,大快朵頤。”
“人與野獸,誰更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