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一鳴不解,看著明晰。明晰將一盞茶水送到他面前,道:“是為了你來的。”
韓一鳴越發不解了,看著明晰,明晰嘆道:“他纏著我說了半天,我好勸歹勸,總算先將他送去歇息。”
他端起茶盞一氣飲幹,又倒了一盞茶方道:“黃松濤前輩這些弟子對無名恨之入骨,現下對你也恨之入骨了。他們不知從哪裡打聽到無名離開了靈山,已四方找尋,他的幾名大弟子則到各派聯絡,想要迫你現身,給他們個說法。”
韓一鳴甚覺匪夷所思,道:“要什麼說法?”
明晰看著他嘆息,韓一鳴忽然明白過來:“他們還是認為我欠他們的?無名是我弄走的?”
他搖頭苦笑:“明晰師兄,你信不信他們的言語?”
明晰嘆道:“他們雖是苦情,說得令人不忍卒聽。但黃前輩的寂滅與靈山無關,便是無名離去也與靈山無關。無名是他們門下弟子不假,可是他們不能約束門人,以至於無名流落在外,硬要將這也歸在靈山頭上,我實是無法苟同。”
停了一停,明晰道:“師弟,無名已經離開靈山了吧?”
韓一鳴道:“師兄也知曉了?師兄還知曉何事?”
明晰看了他片刻之後道:“你靈山還有一名弟子同無名一起離開靈山了。”
韓一鳴看明晰果真知曉,嘆道:“那弟子本就有些奇異,平日裡只跟在馮師兄身邊蒔花種草。不知他怎樣與無名有了往來的,我這做掌門的都不知曉。我問無名定是問不出來的,問這弟子,這弟子也只說忽然有一日便知曉怎麼去到無名處了。他們一同離開靈山後我才知曉,此時他們去向何方我並不知曉,但元慧師兄來尋我,要與我一同前去找這弟子。”
明晰聽到元慧二字時,眉頭微皺,片刻之後道:“那元慧掌門呢?”
韓一鳴猶豫,若是將元慧的事說與明晰不知可會不妥,但若是不說,還有那許多想不明白之事又不知從何處打聽。
明晰也不追問,只是等了一陣,韓一鳴想了一回,將元慧如今一睡數日不會清醒說了一回。
明晰驚異:“師弟,就這樣你也敢與他同行?你就不擔心他有意外,他派弟子前來尋靈山的過錯麼?須知他也是一派掌門,他若有了絲毫差錯,你靈山都難以安然脫身。莫非你不知如今伺機要對靈山下手的人已不少麼?”
韓一鳴道:“師兄,他身上有個謎,我身上也有,我們在同一條路上。或許這條路上還有無名,但我不知這條路通向何方,更不知前方會是何等情形,因此我想從他和無名身上找到結果。”
明晰道:“莫非沒有他,你便不能找到結果麼?”
韓一鳴嘆道:“我也是近來才知曉我們在同一條路上。看元慧師兄的情形,他的盡頭便是寂滅。只是我不知曉他何時會寂滅,會怎樣寂滅,但我知曉他與我在同一條路上,那這條路上也有我,我走到盡頭也是寂滅麼?”
明晰看著他嘆息,半晌方道:“師弟,未必會是如此,你可不要想到這上面去,這對你並無益處。”
韓一鳴道:“師兄,我並非不怕寂滅,我還沒有無畏到這一步。但是我要知曉這條路的盡頭到底為何,此時我與他已經在一條路上了,結局想必差異也不大,那我更要在這個結果來前做好那許多防備。我派的那名弟子我定要尋回來,縱算是無名帶了他同走,我也要將他找到帶回派中去。他若未入靈山,那我可以不管。但他已是靈山弟子,我身為掌門,須得將他尋到帶回靈山。”
明晰冷不防問道:“之後又如何?”
韓一鳴愣了一愣,方道:“之後若是我寂滅了,這許多事我便不用再想了。”
明晰盯著他看了半晌,方道:“師弟,那我來問你,你若已作了寂滅的打算,你可將靈山交託在同門師兄弟手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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