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闔上眼,韓一鳴也不再說話。
此時他身上依舊熱得難當,渴得喉中冒煙。
到了此間,他並不覺餓,只覺渴,渴望有一泓碧水解自己焦渴。但也知這是奢望,越往後走只會越熱。
韓一鳴甚而不知自己如何走到那焦土當中去。
他唯一知曉的是平波也在尋找朱雀的途中,若是他找到了,自己就輸與他了。
雖說星辰告說的是自己與平波各有目的,但韓一鳴卻覺平波若是趕在自己之前,自己便輸了。
韓一鳴也不知打何時起有了這樣爭強好勝的心?可靈山若不去爭,如何能夠在天地之間立足?
想了一陣,又累又渴,也漸漸『迷』糊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他一下睜開眼來,身周的無邊火海依舊有著道道火柱衝向天際。
何三思依舊躺在另一邊一動不動,韓一鳴看他不動,起身來去看。
只見他胸前微微起伏,這才放下心來。再看向星辰,只見他依舊端坐,身周的蓮花已小得看不分明。
韓一鳴望了望前方的火海,不知可時方能走到盡頭。
忽然一對眼睛對他望來,卻是星辰向他看了過來。
星辰還是小兒形狀時,一雙眼睛生得黑如點漆,黑白分明靈動之極。如今這雙眼睛已不是從前那般,卻有如天上的寒星一般,有著煜煜光輝。
這雙眼睛對他看來,韓一鳴只覺渾身倦怠,雙眼不由自主闔了下來,沉沉睡去。
這一覺他睡香甜,醒來時依舊是乾渴得難以忍受,但入睡後他無夢且睡得極沉,醒來格外清醒。
星辰依舊坐在一邊,何三思依舊躺在地上,而無邊火海那道道火柱依舊沖天而起,無止無歇。
韓一鳴看了看何三思,見何三思依舊是躺倒時的形狀,嘆了口氣,對星辰道:“他還能走到焦土當中麼?”
他將後半句話嚥了下去,此時的何三思在他眼中只剩半條命了,如何還能走到焦土。
星辰道:“他必定能走到。”
韓一鳴又嘆了口氣,道:“他這樣,就算走到焦土,於咱們有何益?”
星辰道:“就算他走得只剩一口氣了,他亦要走!這是他的宿命,須得要來在此間。哪怕是在此間死去,也得要來。”
他一句話將韓一鳴噎得說不出話來,只能嘆息。
默默無語又坐了一陣,息壤四周的無邊火海慢慢變暗,走入無邊火海的時機來了。
韓一鳴卻著實不忍叫醒何三思,看他疲憊已極狼狽不堪,韓一鳴嘆息不已。
片刻之後,何三思睜開眼來,他早已嘴角乾裂,用舌尖『舔』了『舔』嘴唇,何三思掙扎著坐起身來道:“要走了麼?”
韓一鳴看了看星辰道:“星辰,你身邊還有靈力,你與他同走,我來走在前方如何?”
星辰也不說話,只是看著他。韓一鳴看了看來的方位,看星辰不語,舉步向前走去。
方走出一步,滾燙的熱浪已撲上面來,韓一鳴只覺面上火辣辣的,繼而全身都燒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