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主公和長公子沒有開戰,但長公子如此大軍圍城,公安又能守多久?
這麼僵持下去,公安城遲早有守不住的時候,只怕劉皇叔終究還是要出城一戰……
可這一旦開戰,不說父子相殘會壞了劉皇叔的名聲,單隻說如今公安的兵力大半都降了長公子,主公……如何會是長公子的對手?
城頭某處,數名士卒聚在一起,竊竊私語:
“長公子畢竟是主公的血脈親子,這父子之間又何必鬧到這等地步?”
“要我說,反正如今這長公子勢大,主公便開城門,迎長公子進城又如何?父子始終是父子,長公子難道還能真的把主公如何不成?”
“長公子畢竟是主公長子,日後繼承主公基業也是順理成章之事,主公此時又何必……”
士卒們話未說完,忽然一聲暴喝響起:“住口!”
眾人渾身一顫,
慌忙抬頭望去。
只見今日巡城的將領,正冷冷的望著他們:“城頭當值,交頭接耳,亂我軍心……”
“拖下去!各鞭五十!”
五十鞭抽下去,至少也得丟了小半條命!
霎時幾名士卒都慌了神,他們正待求饒,已經被堵住嘴,拖下去行刑了!
“嗚嗚嗚~”
遠處,
望著那幾名被堵住嘴,正在挨鞭子計程車卒,一眾校尉臉色怪異:
“這已經是第幾撥捱打的人了?”
“數不清了,反正近七八天來,因為議論城下喊話之事而挨鞭子的軍士,是越來越多。”
話到此處,一眾校尉忽然沉默了下來。
孫乾等人每日的喊話內容,這滿城軍民還有誰不知道?
一名校尉忍不住壓低聲音開口:“城中議論孫公祐喊話之人,又豈止是這些士卒?”
“每日拿鞭子抽,縱然能管得住眾人之口,又豈能管得住眾人之心?!”
這兩句話,
似是給其餘幾人心頭的憋悶洩了個口子:
“說來說去,還不是主公要立阿斗為世子,可那阿斗能跟長長公子比?”
“主公莫非真是糊塗了?長公子連曹操都生擒了,還逼著曹操把江北偌大一片土地割與長公子,如此英雄之子不立,卻要立一七歲孺子,當真荒唐!”
“這些時日,公祐先生日日在城外喊【不立長子,乃敗亡之道】,說的是正理!劉景升、袁本初便是廢長立幼,最後可不就敗亡了麼?”
“唉,我倒是希望劉皇叔真的能聽進公祐先生的【諫言】,早日開城門,迎長公子入城,這公安城為長公子大軍圍困,早晚也得守不住……”
一時間,
隨著孫乾的日日喊話,
公安城內的人心,猶如平靜水面下的暗潮,逐漸的洶湧激盪……
……
西陵軍營,
中軍帳內!
“子烈,孫公祐今日帶著人去喊話,又被箭雨驅逐回來了。”魏延站在劉武跟前稟報:“這大半月來,孫乾日日去公安城下喊話,日日被箭雨驅逐……”
話到此處,魏延略略猶豫,還是開了口:“這喊話喊了大半月,咱們也圍困了公安大半月,劉玄德卻始終沒什麼動靜,咱們還得圍到什麼時候?”
龐統和劉武的謀劃,魏延自然是清楚的……
兵困公安城,將荊南最後的力量牽制於此,而後讓陸遜甘寧兩人趁荊南空虛,盡取四郡之地。
讓這公安城變成一座死城,生生困死劉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