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孫尚香早就紅著臉,把腦袋埋在胸前抬不起來了。
劉武舉著茶盞,四下敬酒:
“蔣欽將軍?我記得當初神亭嶺上,你被我擊落馬十二次……”
“不不不!”蔣欽已經喝的醉醺醺的了,但聽到劉武的話,當即酒醒了大半:“十一次!最後那一次實在是力竭墜馬,非是為你擊落,你不可亂說。”
劉武瞭然,又轉頭看向黃蓋:“當時神亭嶺上,黃老將軍與程普老將軍總是衝殺在前,公瑾躲在您馬後,一直偷襲我……”
黃蓋咧著嘴笑了:“不錯,我等尚能與你戰上幾合,公瑾過於文弱,若非躲在我身後,怕是早折於你畫戟之下。”
旁邊的程普端著酒盞,滿臉遺憾:“我記得當時你與公覆激戰之時,我曾有數次差點將你刺於馬下。”
“當年我不過空有蠻力而已……”劉武飲下盞中茶水,話語中似乎有悵然:“如今許多年過去,程老將軍老了,卻仍舊能縱橫疆場,我眼下卻是連馬背都上不去。”
程普趕忙安慰:“豈可如此說,子烈還年輕,來日方長,況且……”
“如今子烈據地千里,基業已成,已為一方諸侯!我等依舊戰場廝殺,為人驅馳,豈能與子烈相提並論?來來來,飲勝飲勝……”
言罷,已是仰脖乾了這杯酒。
“子烈,我敬你!”太史慈端著酒盞,滿臉複雜的站在了劉武身前:“神亭嶺時,我欲與伯符決戰,諸將皆不敢上前,唯有你縱馬而出……”
“當時我就知道你絕非庸碌之輩,卻不想,你如今竟是沖天而起!”
當年神亭嶺之戰後,太史慈也在四處尋找和自己一同出戰的小將,他做夢也沒想到,這小將竟能一人獨戰江東十二將,即便是自己也沒這個能耐。
他找了近十年,也不曾找到當年的驍勇小將。
如今再見時,對方卻已然成就一方諸侯!
劉武望著當年神亭嶺上作戰的【同伴】,只是舉著茶盞淡淡一笑:“飲勝。”
太史慈身側的几案上,坐著一名文士
“這位莫非便是懷桔陸郎乎?子烈欽佩君之純孝久矣。”劉武轉身便站在了那文士前。
陸績六歲時,隨父在九江見袁術,袁術用桔子款待。
席間,陸績將兩個桔子放在懷中,拜謝告辭之時,桔子落地。袁術揶揄陸績為何將桔子帶走,陸績說準備帶回給母親吃,袁術立時為之肅然,對陸績的孝心大為讚賞。
由此,懷桔陸郎之事轟傳天下。
陸績連忙起身:“豈敢。”
劉武舉著茶盞,神色鄭重:“前番曹仁、曹操來攻西陵,我在城外廝殺,成內幸得伯言排程有方,方能保我無後顧之憂。”
“若無伯言,子烈實不能生擒曹仁、曹操,建此奇功!”
“江東陸氏人才輩出,此皆陸氏家主之力,我敬家主。”
說著,劉武舉起茶盞一飲而盡。
陸績還想說些什麼,奈何劉武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只能苦笑著飲盡盞中酒……
正在此時,陸遜不知道從哪裡跑出來,將一簍新鮮的桔子擺在了陸績面前,看得陸績滿臉茫然:“伯言,你這是……”
陸遜滿臉帶笑:“當年家主從袁術席間只帶了兩個桔子走,我陸氏便名滿天下,今夜之宴,家主若能帶走一簍桔子,陸氏豈非聲名更旺?”
陸績:“……”
月上中天。
西陵郡守府邸內的氣氛,越來越熱烈。
蔣欽在追著周泰解釋,他當初在神亭嶺上真的只墜馬十一次。
程普不斷地念叨著,當年他有無數次機會將劉武刺下馬來,都怪周瑜躲在自己和黃蓋身後,影響了自己的發揮……
噌!~
周瑜拔劍而起,踉蹌著月下舞劍長歌:“丈夫處世兮立功名,立功名兮慰平生……”
“慰平生兮吾將醉,吾將醉兮發狂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