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去依舊不見程昱身影,不知曹丞相生死,曹營眾將此刻急得已是熱鍋上的螞蟻,若再遷延下去,曹丞相不能現身穩定軍心,恐怕這數萬大軍炸營、潰散只在眼下!
嘩啦!~
正在此時,中軍帳的門簾猛地被人掀開,夏侯尚臉色蒼白的跑了進來:“諸位將軍,營中此刻已經開始約束不住了!”
“士卒們私下議論丞相生死,人心惶惶,軍心士氣動搖,只怕……營變潰散在即!”
轟!~
霎時間,帳內眾將猛然起身,他們無不臉色蒼白,有人身子帶倒了身前的几案也顧不上。
他們最擔心,最恐懼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一旦數萬大軍譁變、潰散,他們這些將領除了自己的親衛,估計再指揮不動一兵一卒,到時他們能不能從自家亂軍中活著衝出來,恐怕都是件難事!
當下,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曹洪,都指望著這位曹營此刻的最高將領,曹丞相的從弟做出決斷。
咕咚!~
曹洪艱難的蠕動著喉嚨,
他的額頭上佈滿了細細密密的汗珠……
此刻眼看營變在即,這位屢立戰功,曹丞相的肱骨之臣也失了方寸。
他下意識的看向了荀攸,看向了這位被曹丞相贊為““忠正密謀,撫安內外”僅次於荀彧的中軍師。
曹洪的聲音發乾:“公達先生,而今之計為之奈何?”
“軍中敢信謠、傳謠者斬!”荀攸毫不猶豫的開口,果斷決絕:“暫且壓制軍中禍亂之聲,而後……”
荀攸蒼老的眸子,銳利如矢:“便是等!等程仲德歸來!”
“不到最後一刻,我等絕不能先亂了陣腳!”
……
天邊的第一縷熹微,灑在了西陵城內。
噠噠噠!~
三騎身影,緩緩穿過薄霧。
曹仁一陣恍惚,自被擒之後,他裝瘋賣傻,無日無夜不想離開這西陵城,但此刻他真的要離開了這西陵,反而有了一股不真實的感覺。
自己和丞相都落入了那劉子烈之手,毫不誇張的說,北方之命脈都已為劉子烈所制,那廝如何會這般輕易的放自己等人離開?
除非……
曹仁試探著望向默然不語的曹孟德:“主公,主公可是許了那劉子烈何物?方讓他放我等出城?”
雖然劉武見曹孟德時曹仁並不在場,但曹仁畢竟眼光、見識擺在那裡,除非是曹丞相付出了極重的代價,曹仁實在是想不到劉武有什麼理由放他們離開。
聽著曹仁的問話,曹孟德臉上的神色愈發陰沉起來。
咯吱!~
曹丞相沒有回答曹仁的完問題,後槽牙卻已是咬的咯吱作響、
割地求和!
想他曹孟德南征北戰,並非不曾敗過,可他何曾受過如此奇恥大辱?
身被仇敵所俘,甚至還要靠著割地求和,才能換來自家的一條性命!
恥辱!
真是從未有過的恥辱!
“還請主公暫息憤懣……”旁邊的程昱看出了曹操的憋屈,沉聲開口:“而今我軍一時間已是再無力南征,孫劉兩家勢必要增長實力。”
“若主公能扶持劉子烈立於江北,即可為主公之犬,牽制孫劉兩家於對岸!劉子烈頗為驍勇,孫劉兩家亦非弱手……”
“若能讓這三家互相廝殺,消耗,二我等坐收漁翁之利,豈非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