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程亮說出了原因：“剛才她的眼神裡，有遲疑。”
陸羽還真沒注意到這點，不過話說回來，姜芸竹有遲疑也是正常的吧？
畢竟陸羽讓她做的這套資金流轉操作，稍微帶點智商的人，一眼就可以看出其中的蹊蹺。
陸羽：“有必要？”
許程亮堅持自己的意見：“她還不是自己人。”
陸羽嘴角抽了抽，這理由，很強大，以致於陸羽無言以對，只能預設的點點頭。
……
許程亮出去調集人手，安排任務和工作，對姜芸竹進行全面細緻的調查。
不僅包括她個人，還有她的家人和朋友，從背景，到生活，再到愛好，乃至日常接觸的人際關係，甚至各類社交軟體上釋出過的訊息等等，包含了方方面面。
對許程亮來說，但凡接觸過這個專案的人，無論知曉多少內容和情況，在他面前，別談隱私。
除了常規調查，他還會找到葛雲聰，連這個人登入過哪些網站、瀏覽過哪些內容這些，他都要知道得清清楚楚，並詳細備案。
這麼做，不僅可以排除潛在風險，更重要的是，一旦某個環節出現差錯，能根據提前做好的多個預案，極其快速的清理完首尾。
很理智，也很冷血，但很實用。
陸羽自然知道許程亮的這套辦事方法，儘管和他的價值觀有點相悖，但他也找不到反對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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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事情就是這樣，明知道或許有點不對，或許有點殘酷，但事情本身和身處的位置，還是會推著你，讓你不得不做出這樣的選擇，讓你不得不這麼做。
很無奈，卻又勢在必行。
陸羽剛才的猶豫，就是覺得姜芸竹挺無辜的，不管她知不知道，也不管她是否願意，都被被動的捲入進了這場風浪之中。
風是陸羽吹起的，浪是許程亮捲起的，凡是接觸到“蟠桃”專案的每一個人，哪怕全然不知情，也由不得自己做主。
一旦有任何風吹草動和行差就錯，陸羽絲毫不懷疑許程亮的堅決和果斷，當然，也是狠辣和兇悍的。
哪怕姜芸竹，也不能安然的置身事外。
她，別無選擇。
……
許程亮出去以後，陸羽沒了繼續看書的心情，走到小沙灘邊上，坐在躺椅上望著天花板發呆。
剛才和許程亮的幾句對話，雖然簡短，但讓陸羽心裡很不好受，有點莫名的煩躁。
總感覺自己，在慢慢變成自己以前討厭的那種人。
是不是每個人都會這樣？
最終都會變成自己曾經最討厭的那個樣子？
陸羽在心裡這麼問自己，但他不知道答案，也回答不了自己。
會或者不會，這似乎是一個無解的難題。
所欲有甚於生者，所惡有甚於死者，但更多是徘徊在兩者之間，但更多是平凡如你我，做不到那麼高尚偉岸，在平凡的日復一日之中，接受和習慣了不像自己的自己。
人，思想太複雜，這一點有時候很不好。
還是小靈好，只要陸羽不更改她的底層程式碼和性格設定，她就永遠都是那樣。
單純美好如初，就算再過億萬年，她還是那個十六歲的少女，笑容澄澈燦爛。
“小靈，你會變嗎？”
